蜉蝣采从飞升池落下时,头朝下,双眼望着崖壁,想起了当初在奕轩派修行的时候,那时师兄们,疼她入骨,她偷偷去飞升时师兄们会在崖壁上喊着她回去,可现在那崖壁上早已没有师兄们的身影了,只有对她喊杀的所谓的仙家们,回不去了,我现在能回哪去?一切都挽回不了了吗?蜉蝣采最后在脑海里回想着,一滴滴眼泪从天而落。
飞升池下,满身伤痕的蜉蝣采躺在了崖底,头发散乱着。
“你难道就非要飞升不可吗”男子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女子左右手上分别刻的两字,是显赫赫的神和仙字,深深的刻在了手上。
“那我就成全你吧”说完男子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神帝从天而降,抱着蜉蝣采去了那沂水河畔。
“我的头,怎么这么疼,身上也疼……”蜉蝣采醒来,发现全身动弹不得。
“你醒了?”神帝看了看女子说道。
沂水河畔,蜉蝣采出生的地方,在这里他每天伴着神。
神帝又开始了舞剑,那沂水河畔的蜉蝣也开始漫天飞舞着。
“原来我错了,我就不应该去那飞升池,我就不应该想要飞升,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了,就为了到你身边,伴你左右,我承受着所有的冤屈,此刻所有的一切有何意义?
“你早知悔悟,也不至于今天这样。柏羽冷冷地说道。
“是阿,我早该觉悟了,我就不应该这样不自量力,神帝,我崇拜了很久的人,如今却就站在我面前,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年”。蜉蝣采有点恍恍惚惚的说道。
柏羽见了眼前的人,顿时有些心疼,你跟我走吧,不要再去那飞升池了。
此时她蜉蝣采才明白,原来她飞升不止是为了伴神帝左右,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飞升不可,或者是不认输,不服,不认命,她想要清清白白的死去,这些年,众人对她皆喊杀,污蔑她,不相信她。
柏羽带她上了九渊天宫,好生照顾着她,自从上次飞升完后,她就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坐在角落,也不出来。
“你得出来见点阳光”柏羽轻声说道
“我卑微得见不得光,还是在里面呆着舒服自在。”
“我陪你去奕轩派走走?他们都有些担心你。”
“我哪也不去”
“你自始至终都没有信过我?你带人来灭我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以前是我错了”柏羽低下了头,带点颤音地说着。
“他怎么样了,男子焦急地问道,这个和神帝长得相似的男子,是木寒寒,当初逃着离开了神帝,如今又回来求着神帝救蜉蝣采。
“不怎么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神帝黯然失色的说道。
“怎么会,她不是此生的愿望就是为了飞升然后伴你左右,现在他不用飞升了就可以在你身边,这是为何?”
“你去问她”柏羽看了看眼前和自己长得酷似的男子,说道。
“他爱的是你,我去干嘛?”柏羽听了木寒寒的话此时先是沉默不语,后说道。
“你舍得,把她交给我?”
“不舍又能怎样?”木寒寒语气有些冷漠。
“如果她以后非要去那飞升池,那就把那肮脏的梼杌兽血给换了吧,也许还有一丝机会”柏羽沉思了许久说道。
“换兽血?如果可以的话,把我的血给他吧”木寒寒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哼,你的血还是从我这吸来的,哪里够给她”柏羽不屑地说道。
“那把我俩的血都给她?”柏羽听了木寒寒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丧心病狂。
谁让他们俩同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呢!
神帝转过身看了看木寒寒,又转过去了,脸上无任何表情。
黑暗的房间里,蜉蝣采脑海里浮现了当初在沂水河畔的场景,当他向往着飞往岸上的时候,常常在水里,一只纤长的手经常抚摸着她的翅羽
等她飞上岸时,当自己快要奄奄一息时,这只手又让她沾了点灵气,帮她疏通了食道,那是每天都在沂水练剑的神帝柏羽。
“你起来吧,我有事给你商榷。”柏羽进这黑暗的屋里跟地上的女子说道。
“就在这里说吧”女子冷漠道。
“把那兽血换了,可能还有一丝飞升的机会!”
“我不信,就因为我这不小心沾染了那梼杌凶兽的血,就因此不能飞升,那梼杌杀人无数,可是我没有阿我是蜉蝣采,不是那梼杌。”
我不会换那兽血,你走吧!柏羽见此女子如此执着,最后怕只能落得个魂飞破灭了,柏羽摇了摇头走了。
昏暗的屋子里,蜉蝣采想起了这几百年的种种,每次自己都是挑灯夜读,每次自己都是比别人更用力地认真练习。
去那飞升池时,当师兄们飞升是三道天雷时,她的是六道,师兄们六道时,她九道天雷,九道天雷阿,谁都承受不了的,她怨这天为啥如此不公平。
“世人都说我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白染血,只见四鬼抬着轿,帘里坐那白染血,杀人从未眨过眼,屠桃梧,灭各派,杀同门”一时传遍整个九渊天,我连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那白染血的都不知道,世人只见轿里坐着的白染血,世人不见那轿里沉睡的蜉蝣采,又有谁亲眼见她下来过。蜉蝣采摇了摇头,无奈地感叹道。
此时她已经不知道这天命到底是什么了,连天都如此不公平她做一切的意义又在哪,也许当初就是个错误,也许从她改命那一刻就开始了这个错误,天道何在,须努力寻求。
见那黑暗角落里的背影,此时柏羽有些心疼,还有些疚意,柏羽的思绪也回到了几百年前,那时的他刚从西昆仑山,吸天地之精华,得以诞生,天生神力,神智超凡,飞升为神,柏羽喜欢去沂水河畔练剑修行,因为那僻静。
“来追我呀,来呀”天宫上仙门子弟正在那无所事事的嬉戏着,整天游手好闲。
“落樱星君,现如今天宫仙位甚紧,隔三差五就有飞升成仙的人和妖,在这样下去,众仙岂不泛滥成灾,仙门佛地的清净也会因此受扰,而且那众仙的子孙,整天无所事事,贪玩好游,再这样下去,天宫的秩序将混乱不堪,管理堪忧阿。”
“神帝说的是,我等这就去处理此事。”
“如何处理?”
“那昆仑山,奕轩仙妖派玉墟真人,开宗立派,专收仙门子弟,修行剑术,礼仪,音律等术,我此番前去各仙家游说,让那不学无术的仙门子弟必须前往奕轩仙妖派学术,然后下凡间历练,帮助百姓。”
“嗯,此计甚好!还有那飞升成仙一共有多少劫?”
“启禀神帝,那飞升成仙的人或者妖,要经历四九小天劫,然后是六九天劫。”
“那就再加个九九重劫,来控制这仙家繁多,天宫管理混乱的局面。”柏羽甩了甩袖,端起一只手来说道。
“这样的话,稍有不慎,飞升者就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会劝退许多想要飞升的人或者妖,神帝此计甚是妙也,属下这就去办。”
柏羽安排完了众多事物后,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终于解决了许久以来压抑在他心中的大事,然后打算前往沂水河畔练剑修行。
一进沂水河畔,柏羽就见漫天的蜉蝣,正偏偏落下,他们的寿命已到,正值羽化时节,蜉蝣朝生暮死,死前飞舞如仙一样美丽,是它们生命最后的绽放。
“这怎么还有一只奋飞的小小蜉蝣,她竟然没有和族人一起羽化,她怎么……如此坚持,也罢也罢,就赐你一丝灵力,也够你活一阵了。”
柏羽用仙法帮蜉蝣硬化的食道给通了,这样她就不会因食不到食物而饿死了,蜉蝣一生有一年到三年的寿命,全年待在水里,等他们能上岸飞舞时,却只有一天的寿命,雌雄蜉蝣交配后,食腔老化,不吃不喝,落入地上,水上,慢慢等待着死亡。
“神帝,昆仑,奕轩派弟子令无颜、桃夭求见。”
沂水河畔神帝正在习剑,从洞门口进来两位翩翩公子,一位温婉如玉,一位俊逸潇洒,此时大师兄令无颜单脚触地呈跪拜之态,小师弟桃夭则跟着一起,令无颜道
“启禀神帝,仙师让我等来传话,那东海梼杌兽已加封封印在昆仑山后山,请神帝勿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