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枝猛然向后靠了过去,挺直了腰背坐在椅子上,她扫了眼面前的官员及夫人,瞧着他们看过来的眼神,似是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又好似什么都没看见。
“娘子,这忙你帮还是不帮?”
“帮,”楚兰枝没他这么豁得出去,“不过,这回就不劳你伺候了。”
谁知道他是正经地伺候,还是不正经地伺候?她可不能上了他的套。
卫殊瞧着她警惕的小眼神,说不出地愉悦,到底是没把她逼得太狠,不然她真会撕了他不可。
宫宴结束后,楚兰枝领着岁岁坐在畅阁里,陪着淑妃和誉王妃听戏。
台上高声唱和,大段地念着戏文,楚兰枝听得一脸寂寞,她听不懂这唱的是哪出戏,但这不妨碍她听懂官夫人嘴里的话里有话。
“这戏里的梁夫人若不是善妒成性,也不至于落得被夫君休弃的下场。”
“可怜是真可怜,却也是梁夫人咎由自取,哪个官家后宅不是三妻四妾,她不许周知府纳妾就算了,还刁钻任性,贪图小利,成天当着府里下人的面呵斥周知府,背地里还收受他人的贿赂,若不是周知府念及当年的结发之情,怎会对她一再地忍耐退让?“
“到底是这个梁夫人不识趣,仗着生下了一双儿女,就在府里恣意妄为,若她温婉些许,周知府会出去养外室?若她知节守礼,周知府何至于在朝廷官员面前颜面尽失?”
“归根结底,还是梁夫人出身于落魄门第,就会使些市井刁妇的手段,不知这当家夫人要做的是识大体,不管这宅子里进了多少人,安得后宅的和睦才是正道。“
这些话听起来,夹枪带棒地都在针对她。
楚兰枝想想也觉得合理,毕竟坐在这的官夫人里,除了她一人为大,府里没个侍妾,这些文武百官的后宅里,哪个不是姬妾成群,能不招人恨吗?
偏偏她还出身农门,压了这些世家贵女们一头。
她家郎君又是文武全才,品貌堂堂,当年就俘获了众多贵女的芳心,如今又权势滔天,怎能不让人嫉羡?
就是这般的风流人物,还被她颐指气使,泼蛮对待,没落个被休弃的下场,反而还恃宠而骄,如何能让人解气。
楚兰枝想到这里,都觉得自个儿被羡慕嫉妒恨,纯属活该。
“卫夫人,对这戏怎么看?“
这一声娇柔地低唤,止停了官夫人们的碎碎私语声,让台上的唱和声高亢得刺耳。
楚兰枝循声望了过去,她认识的官夫人本就不多,偏就这一位从未打过交道的妩媚夫人,她曾从誉王妃口中听说过一二。
俞刺史府上的嫡女千金,许配给了一个三品的中书令,听说不怎么受夫家待见,家中郎君宠妾灭妻,这事还被俞刺史在朝堂上弹劾过,闹得人尽皆知,双方都丢进了颜面。
楚兰枝识得她倒不是因为这些个事情,而是当年卫殊被贬谪离京,她退掉了卫殊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