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温泉池里,我和郎君比试谁先能撩动谁,谁又最先坐不住,你输了。“
“惩治的话,就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郎君都得无条件地支持我的一个决定,你当时应了。”
卫殊这次笑不出来了,这么久远的事情,她都能扯出来,想来这事上她是动了真格。
他撑起上身,一双深眼凝视着她,“什么事?”
楚兰枝刚要开口,他就出声打断了她。
“若是岁岁和苏世卿的亲事,我不拦着,由你做主说了算,这行了吗?”
“谁和你说岁岁的亲事,你少在这里打岔,”楚兰枝不会让他就这么糊弄过去,“我不许你揽权独大,这事你先前答应了我,由不得你反悔。”
卫殊怎会轻易就范,他含糊其词,不说应是不应,就想着把事情遮掩过去,这态度将楚兰枝给激怒了。
许宁听见夫人的厢房里传出骂声,不放心地走出去,想要看个究竟,才走上回廊就看见夫人推开了房门,紧接着大人就被她连轰带踢地撵了出来。
她心惊之余,赶忙踏进了屋里,将房门轻掩,悄悄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楚兰枝气不过地拢紧了身上的中衣,冲他说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再过来找我,不然你休想踏进我的房门半步。“
说完,她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卫殊站在回廊里,往四周扫了一眼,没看见什么人,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面前的那扇红漆木门再次打开,他一心以为他家娘子回心转意了,结果她甩手就将他的外裳扔了出来,再次当着他的面,狠狠地将房门摔上。
卫殊从地上捡起那件玄青色的衣裳,抖去灰尘,默默地站在清朗的晨辉里,甩手将外裳穿上。
他朝外走出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迟疑半晌,抬手敲响了那扇房门。
“娘子,回头我让人把避子汤给你端过来,你记得喝。“
屋里传来床上翻身的窸窣声,卫殊就知道她不待见他,定是背对了门口,一想到把人惹毛了,他反倒乐了一声,大步地离开了府邸。
隔壁厢房里,双宝还在床上贪睡着。
乳娘凑到门背,跟着许宁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压低着嗓音,不确定地说着,“大人刚刚是不是笑了一声?“
“我听着也像是笑声,“许宁甚是不解,”大人都被夫人轰出闺房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乳娘头头是道地说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人被治得服服帖帖的,这辈子都被夫人吃死了去。”
“那依你看,”许宁看着乳娘,“今晚大人还会不会来夫人屋里?“
依夫人的性子,她定然不会让大人进屋,不过乳娘念及大人那缠人的本事,断然道:“会。”
一语中的。
卫殊出门办事,没赶在饭点前回到楚府,进门时已夜色深浓。
他问了许宁,知晓他家娘子在内室沐浴,便抬脚进入厢房,逗弄起坐在蒲席上的双宝来。
大宝照例见了他躲得远远的,只有二宝冲他咧嘴笑,一个劲地喊他,“爹,爹……爹…… “
卫殊声声应她,“二宝,站起来,朝你爹爹走两步试试。“
二宝好似听懂了他的话,腿脚晃悠地站了起来,迎着他张开的双臂,笨拙地迈出了第一步,顿住脚之后,再迈出第二步时直接栽了下去,被卫殊接了个满怀。
“怀兰怎么这么能干。“
二宝就在他怀里甜甜地笑个不停。
大宝感觉被他俩冷落了,他攒紧了手上的玩偶,委屈地扁起了嘴。
卫殊朝他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你小子连亲爹都不认了?”
大宝望着他,想过去,又胆怯地缩了回来。
“是走是爬,你小子快点过来。”
卫殊放软了语气,不再紧绷着那张脸。
大宝见他看起来没那么凶了,就试着爬了过去,半路就被他截过去,急不可待地拢进了怀里。
楚兰枝从内室沐浴出来,瞧着双宝在卫殊怀里笑得欢畅,她浑身都暖了起来。
“你想清楚了?”
卫殊避着这个事不谈,“夜里双宝和你睡?“
“不然呢?”楚兰枝坐到了床榻上,见他还想抵死赖下去,开口就道:“把双宝抱上来,你回卫府上去,这里没你的位置。”
卫殊将双宝抱到了床上,赖在床上不走了,“双宝睡他们的床,我睡我家娘子,这有何不可?“
楚兰枝无力骂他,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对她就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