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珏接到卫殊的加急信件后,在匆匆走回书房的路上就将他的亲笔信给看完了。
言辞恳切,这封信相当于逝去的十万西北守卫军的血书!
卫殊数落了周泰恒的七大宗罪,将他如何弃城,置三大城池的百姓性命于不顾,又是如何令十万将士白白牺牲于突厥的铁蹄之下,字字泣血地写在了纸上。
如今突厥重兵压城,他请求许太傅能弹劾周泰恒,让他整肃军队统一作战,这样还有一丝胜算。
许珏看得气愤难当,脚下当即转了个方向,朝老爷子的书房走去。
他推开门扇闯进了屋里,许隽也在书房,他当着许太傅的面,将卫殊的信件拍在了桌上。
“爹,请你弹劾周泰恒,罢免他的兵权,让卫殊在西北边境上整肃军队,以此抵抗突厥铁骑。”
许隽拿起了那封信件,一目三行地看了起来。
许太傅一脸凝重地看着他,额上突显出一道道皱纹,“许家能历经百年而不倒,就是识得时务,敛藏锋芒而不露,如此弹劾周泰恒,就是公然和太子为敌,你这是拿许家的前途命运在开玩笑!”
许珏双手抵在桌上,身子前倾过去,双眼忿着老爷子道,“突厥攻破城防线,殷朝都亡了,哪还有什么世家?”
许太傅沉着脸没说话。
许隽放下那封信件,诚恳道,“祖父,周泰恒对抗突厥的诸次战事中,无一胜绩,他守不住边境线,突厥此次来势汹汹,一旦攻破北境,便可长驱直入直抵京师,孙儿不愿做这千古罪臣,更不愿做那亡国奴。”
许太傅沉吟了许久,他一双老眼,悠悠地望着许隽说,“你愿不愿意娶卫岁岁?”
这话问得许隽心头一跳,脸色寒凉了下来。
许太傅老谋深算,既是站到了誉王和卫殊这一派,他没有平白无故帮人的道理,除非是自家人,那许隽就得娶了卫岁岁。
许太傅激将了他道,“隽儿,你所谓的国之大义,也抵不过你的儿女情长,又有什么资格说我这个当朝太傅,为了许家的世代功勋,而摒弃国之利益而不顾?“
“我娶卫岁岁。”许隽凝蹙着眼神,字字清晰地说道。
许太傅看他的目光苍劲而有力,他吩咐了许珏说,“给卫殊回信,我要他白纸黑字地写着战事过后,就给许隽和卫岁岁成婚,他什么时候把回信寄到我手上,我就什么时候奏请圣上罢黜周泰恒的军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