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青石巷的莫府,他翻身下马,一跃跳到了台阶上,气宇轩昂地领着一众丫鬟小厮进了莫府大门。
及至堂上,他拜见了莫老爷和莫夫人,被莫老爷请到了内室说话。
“莫老爷,商船有没有泊岸?”
“昨夜商船就已停靠渡口,我对外宣称府里备齐了七车的布匹,天黑之后便会将你们送至船上,到时你们连夜出发赶往临安,省得夜长梦多。”
宋易给莫老爷倒了一杯清茶,“府里的乳娘、方婆子和宋管事赶到船上了吗?”
莫老爷喝了口这个“准女婿”敬的茶,欣然道:“我让管家亲自去接的人,把他们藏到了库房里,你放心,船上都是跟了我十几年的老仆,都是信得过的人。”
“难为老爷为晚辈想得如此周到。”
宋易站起来,朝他躬身拜了一礼,继续说道:“夜里还会有一队侍卫乔装成仆人,抬货登上商船,到时还要请府上的管家接应一下。”
“我一会就让小厮给管家捎话带过去。”
莫老爷又抿了一口清茶,方才说道,“我昨日清退了好几个内院的杂役和丫鬟,为的就是耳根清净,免得走漏风声,一会儿你与我出去应酬,佯装醉酒即可,在我这府里歇到晚上,趁着天黑,找个人穿上你这身衣裳,出门坐马车回去,饶是外面有人盯梢,他也看不出什么。”
宋易和莫老爷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正有此意,连和我身形一样的内侍,我都一并带过来了。”
俩人商定了此事,见事情也安排得妥帖,便起身走到外面喝酒去了。
侍卫小心地抬着两个红木箱子进到内院的厢房里,而后走出去,以看管钱财的名义死死地把手着房门口。
岁岁撑开木箱盖子,抱着熟睡的小宝钻了出来,见洛氏艰难地撑着木箱盖,她过去用身子顶住了木箱,拉着洛氏钻了出来。
大宝哭累了,又喝了一瓶奶水,累得睡了过去。
“可怜天见的,怀兰和慕枝这么小就要和爹娘分开,还要受这些个罪,心疼死我了。”
洛氏这几日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眼角爬满了细纹,她满眼怜惜地看着大宝,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祖母,挺过去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岁岁坚定地望着她道。
洛氏听着岁岁唤了她一声祖母,万般愧疚涌上了心头。
当初她嫌弃岁岁是老太太娘家那边的人,不愿岁岁姓卫,如今卫府落入这般的险境里,岁岁忙前忙后地照顾着他们祖孙三人,她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我和老太太斗了半辈子,还是斗不过她,无论是她带出来的楚兰枝,还是教出来的你们兄妹俩,都是万里挑一的好。”
岁岁见洛氏在她面前服软,奉承了一句,“那祖母调教出来的爹爹,才学禀赋无人能及,那才是真正地厉害。”
俩人相视而笑,便听见廊道上传来了脚步声,将将停在了门口,随即一道轻柔的女声在门外响起,“我要进去看一看宋易送过来的聘礼。”
内侍拦着她道:“宋公子有令,未经他的允许, 谁都不许进到厢房里查验聘礼,还请小姐体谅,损失了钱财,谁也赔不起。”
“我是他未过门的娘子,我来看自己的东西,用得着谁的允许?”莫秋水喝斥了一声。
岁岁从门里向外敲了两声,“莫小姐是自己人,让她进来。”
侍卫这才推门,让她走了进去。
“岁岁,你和双宝过来,路上有没有被人发现?”
“双宝塞着葫芦嘴听话得很,哭得很小声,边上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没人发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