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着肚子,晚膳还没吃呢。”
“能不能讲点道理,你就饿这一顿,我饿了整整一年多,要垫肚子那也得让我先不是?”
“你——要点脸做人行不?”
“刚刚谁在草原上答应给办事的,一回来就翻脸不认人,娘子,你这是欲擒故纵?”
“纵你个大头鬼!”
楚兰枝骂完这一句话后,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卫殊低头咬在了她唇上,凶了她一眼,松手放了她,出去叫人端来了羊肉火锅。
楚兰枝就着一碗羊肉汤下饭,指挥着卫殊给她烫菜布菜,热气腾腾地吃了起来。
“娘子,你对我是看脸来区别对待的。”
楚兰枝不知他又要搞什么名堂,拿筷子指使他道:“羊肉捞我碗里。”
卫殊依言照做,自顾自地把话说完,“我不修边幅,你就推三阻四,碰都不让碰;我但凡清逸俊秀些,你就殷勤备至。”
凛冬天里吃上一口羊肉,那就是大大的满足,楚兰枝馋得跟只猫似地,等着他拿着长筷子在铜炉里涮羊肉,投喂到她碗里。
“你都知道这个理了,还留着一茬茬的硬须不刮,被嫌弃还怪我咯?”
卫殊将羊肉夹到她面前的碗里,看着她一口满足地吃着,拿过水壶,给她倒了杯温开水,“娘子,我不会以色侍人,我凭的是过硬的技术,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然,你以为双宝是怎么来的?”
楚兰枝呛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把那几颗米咳出来,抬头就见卫殊把水给她备好了,搁在了桌上。
她如今再骂他不要脸都不管用了,这厮的进化成了魔王,刀枪不入,绝世无敌。
楚兰枝腾地一下站起来,卫殊脚一蹬,椅子就向后滑了一大截。
“师娘——”正巧苏世卿打帘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他当即松手放下了帘子。
营帐的帘子一左一右地又被人挑起,年年和钱清玄喜滋滋地走了进来,看见了腾腾冒气的火锅,俩人捞过小凳子,挤着坐到了桌前。
“串串,拿碗筷过来,我先涮一盘子羊肉。”
“等会儿,我给你盛好饭端过来。”
楚兰枝默默地坐回到椅子上,把碗里的羊肉一口全吃了下去。
卫殊侥幸逃过了一劫,看着年年和钱清玄吃相凶残地在铜炉里捞羊肉,跟个饿死鬼投胎似地,埋头哼哧哼哧地吃起来,以前他还会纠正他们的上桌礼仪,后来发现是天性使然,他也就不违逆天道而行之了。
楚兰枝咬着筷子,光是看他俩的吃相就很下饭。
“娘子,你要不要再来点羊肉?”
“不不不,我吃饱了。”
年年吃得嘴里的油都滋出来了,“娘,你不吃的话,我和串串就分了这盘羊肉了。”
“快下锅,铜炉里都捞不出油水了。”
苏世卿看着这俩人吃得如此豪迈,清咳了两声,提醒他们收敛点,然而无济于事。
楚兰枝欣喜地发现,“苏世卿这个头窜得比我还高,是不是比卫郎还高一截?”
卫殊神情漠然了下来,他刚怎么说来着,他家娘子就喜欢这些个清逸俊秀的面皮,一说就应验,看看她那笑得跟什么似的眼神,肤浅。
“娘子,你这眼力也差得太离谱了。”
苏世卿赶紧否认道:“还是先生比我高出了一大截。”
楚兰枝为了打击卫殊,牟足了力夸道:“你还年少,指不定过几年就能高过卫郎一大截。”
苏世卿脸上尽显愁苦,他可不敢长得比先生还高。
楚兰枝坐了八日的马车才赶到了北境,身痛筋乏,卫殊给她弄来了一桶洗澡水,就放在营帐里给她沐浴解乏。
他拿了张矮凳坐在营帐门口,给她把门。
楚兰枝也不知他这是什么癖好,但凡在外,她每次沐浴,他都要给她把门,换别人来他还不放心。
她浑身浸在热水里,看着热气散在了冷风里,不无调侃地说着,“郎君,你要不要进到门里,坐外面吹什么冷风?”
卫殊拨了拨暖手炉里的炭火,“进去坐着,算什么看门?”
“你不冷?”
“身体里窝着一团火,怎么会冷?”
楚兰枝看着水面潋滟里的自己,忽地出声问道:“军营里可以安置女人吗?”
卫殊:“不可。”
“郎君,你身为大将军,不能带头坏了规矩,”楚兰枝细细地想了想,“要是能逃往临安,我也不会来你这儿,不过再说这些也没用。”
“来时路过一个郡县,骑马到军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我寻思着和年年、钱清玄在那里寻一处宅邸住着,你没事尽可以过来寻我。”
卫殊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帘子传了过来。
“娘子,我把你养在营帐里,不让你抛头露面就成。”
楚兰枝一听这话就来劲了,“你休想将我困在这破营帐里。”
卫殊淡然说道:“你过几日试试就知道了。”
楚兰枝琢磨着,“不过,徐希作为大夫能留在军营里,我要是寻了事做,住在你这营帐里也未尝不可。”
“娘子,你要给那些伤员清创换药?”
楚兰枝摇了摇头,“我要给营地里做掌勺大厨,改善你们的伙食。”
水温渐凉,她从浴桶里出来,擦拭身子后套了件中衣穿上,卫殊听闻动静,撩了帘子进营帐,见她定定地看了过来,就知道她吃他的颜。
“你刮胡子了?”
卫殊摸了一把光溜溜的下巴,“刮了,还洗了个热水澡。”
“不是说……”楚兰枝没脸说出剩下的话。
卫殊走到她身前站定,“还有什么话,你一口气说完。”
他本就生得冷峻,眼角带勾地往上翘,那双眼睛匪气含笑地望过来时,她就止不住地脸热。
卫殊搂腰抱膝,打横抱起了楚兰枝,将人抛进了床里,倾身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