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侠肝义胆为民除害!当真欺人太甚!”春二娘别好发簪,拔剑在手,“仗着身份贵重,就肆意妄为,雪庆霄就是这样教育子女的?”
雪千色脸色一变,扬手甩了春二娘两个响亮的耳光:“卑贱之人,胆敢直呼我父王的名讳!”她又展颜笑了,还是那种迷死人的笑。“我大度,不计较你们不对我用尊称不说,还允许你们继续逃。我说过的,魔界那肮脏污秽的土地会脏了我的鞋,我永生都不会踏足。所以,只要你们顺利进入魔界,就保住了性命。加油哦!这是你们活命的绝佳机会,别让我失望才好。”
阴魂将春二娘护到身后,沉声道:“我们不想逃了,就在这里决生死吧!”
“决生死?谁和谁?你们跟我?凭你俩也配做我的对手?”雪千色捂着嘴笑得极为淑女。“瞧你们这忿忿不平的神色,是想说士可杀不可辱?可我偏偏就是想辱不想杀,你能耐我何?”
一只绿色的小飞虫在谢轻云眼面前飞了好半天,最后落脚在他的鼻尖,爬进了鼻腔。他痒得难受,想打喷嚏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知道外面的人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只能祈祷鼻子里的不速之客知情识趣早点爬出来。像是故意跟他作对,那小飞虫迟迟不肯离开,大概将他的鼻子认作了安乐窝。他看看周围纹丝不动的草,又看看闭着眼静得像块石头的莫待,只得咬牙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一个喷嚏打得山响,惊得对峙中的三人不约而同朝石头看去。
“谁?”雪千色喝道,“滚出来!”
莫待倏地睁开眼,抬手扯掉抹额扔给谢轻云的同时已走出了藏身处。他揉完鼻子揉眼睛,神情困倦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太阳晒得犯困,想安安稳稳睡个觉都不行。”他来回转动脖子,大概是因为睡得不舒服。“要打架请另外选地方,别打扰我睡觉。”
阴魂夫妇的脸色由忧转喜又由喜转忧,而雪千色的笑容也有所不同:“你听见我们的谈话了?”她凝力于掌,准备依答案决定莫待是生还是死。
“你们又不是在说悄悄话,我当然听见了。”莫待说着后退了一步:“迷迷糊糊中听见你们说要决生死,把我吓醒了。要我腾地方么?”他一脸茫然地看着阴魂夫妇,问道,“你俩这是什么眼神?我欠你们钱了?”
阴魂道:“你不跟她联手?”
“为什么要?”莫待又伸了个懒腰。“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你们要打要杀请自便,别捎上我。”
“我在无涯岭暗算过顾长风,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长风跟我说起过。既然他平安,这事就翻篇了。”
阴魂和春二娘暗自奇怪:有仇不报,倒不像江湖人的做派了!
雪千色打量完莫待,正色道:“你就是我大哥新收的弟子?”她笑得像只心想事成的小妖精,弯弯的眉眼间都是得意。“那我是不是可以尽情使唤你?”
“我未曾拜凌玥上神为师,不过是在碧霄宫谋了份差事,当了个晒书的书童,混口饭吃而已。三公主不必当我是自己人。”莫待扭头朝河那边走去,“我还要赶路,先行。”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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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千色厉声道,“未曾拜师?那我大哥为何要亲授你飞花令?”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莫待指点着额头道:“三公主如果有疑问,最好直接问凌玥上神,问我也白问。顺便也帮我问问,如何才能去掉这飞花令。我一个大老爷们,脑门上顶朵花,实在有碍观瞻。”
“岂有此理!”雪千色怒不可遏。“飞花令是我大哥最得意的术法,也是三界公认的最厉害的护身术,多少人梦寐以求,你居然敢说有碍观瞻!今天我就替我大哥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好歹,目无尊长的臭小子!”
“三公主这是想以大欺小?咱们就不能坐下来喝个茶,好好说话么?”莫待看看连绵起伏的群山,又看看惊魂未定的阴魂夫妇,背在背后的手指向边城方向,微微摆了摆。阴魂看见了他的动作,春二娘也看见了,心下大震。
“想跟我喝茶?你还不够资格!”雪千色说完就出了手。她身法轻盈,动作奇快无比,眼见那巴掌就要落在莫待脸上。
“脾气这么爆,当心嫁不出去。”莫待等雪千色的手近在咫尺了,才抽出笛子去挡。“动不动就打人耳光,三公主的手不疼么?”
雪千色自小享受着众仙捧月的尊贵待遇,在甜言蜜语的蜜罐里长大,哪里受得了这种奚落,气得面色铁青:“今天不打到你脸疼,我就不叫雪千色!”她见巴掌落了空,很是意外:居然躲开了!也是,到底是我大哥看中的人,不可能是个窝囊废。就是这张嘴,太欠抽了!
“我脸疼是小事,三公主不嫌累就好。”莫待说得一本正经,“原本,三公主要赏我的脸,我不好不接着。只是,好歹我也跟碧霄宫沾点边,我若挨打就折辱了凌玥上神的面子,不得已我只能出手接招,三公主是能体谅的吧?”
“油嘴滑舌!我大哥究竟看中了你什么?”雪千色的手又到了莫待面前,速度比之前更快。她双手成拳,直奔莫待的胸口,却又在临近时化右手为掌,朝莫待的脸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