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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十三公子死之前交给石中堂的那卷经书,确实就是木兰策。原本,这木兰策流落人间,没人知道其下落。直到有一天,石中堂的掌门大弟子石彧在一家破落的私塾歇脚,无意间发现窗台上用来赶蚊子苍蝇的经卷竟是木兰策!石彧欣喜若狂,愿以重金购买。岂料那私塾先生是个执拗顽固的,死活不卖,说再苦再穷也不能变卖老祖宗代代相传的东西。石彧经不住木兰策的诱惑,杀了那私塾先生全家,将其占为己有。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被十三公子知道了,石彧自然难逃一死,石中堂也因此而恨透了十三公子。我杀石中堂,是想得到木兰策。可惜被人捷足先登,木兰策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第三个问题:你做这些事是受何人指使?”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不然会被诛满门!”

“诛满门?这可是皇族杀人才会说的话。该不会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当今圣上?”莫待做思索状,“遭同僚嫉恨是假,功高震主是真。圣上忌惮慕家欲除之而后快,便捏造慕连城勾结魔界,心生反叛,祸害百姓安宁,残害武林同道的罪状,发动江湖势力诛杀。是也不是?”

“我说过,我不能说!”

“那就是了。”顿了顿,莫待又问,“石掌门临死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我已经回答完三个问题了。”面具男看看蠢蠢欲动的人群,突然就想起了当日在落凤山逼迫十三公子的情景,不由万分感慨。“我可以走了么?”

“不可以!”秋渐离喝道,“留下解药!”

“江湖上无人知晓梨花榆火的配方,自然也就不知道解毒之法。你若想救他,不妨找仙界的人帮忙,先用灵力续命,日日换血,再以洗心池水为引,配以玑云豆和七心莲祛毒,或许可保他一命。”

“你用过这法子?可靠么?”

“没用过。这法子是我从一跛足游仙那里听来的,效果如何我不清楚。修仙的人首修德行,我与他也没有厉害关系,他没必要撒谎。”

“姑且信你一次。我还有个疑问,幽冥仙花乃冥界圣物,你又是从何处得来?十多年前,梨花榆火第一次现身人间。不久之后慕连城就死于此毒,该不会当年杀他的人就是你?”

“不是!慕连城死于梨花榆火不假,却与我无关!慕家灭门时,我正赶往落凤山,根本分身乏术,杀他的另有其人。据说,那些人连他和柳沉烟的尸体都没放过,挫骨扬灰,一点渣都没剩。”

“既然你没有解药,该问的我也都问清楚了,就不必浪费唇舌说些不相干的事。山高水长,他日有缘江湖相遇,你我再论恩仇。”秋渐离退回柳宸锋身边,笔立挺直的身姿挡住了面具男探究的视线。他扶柳宸锋起身,和秋嫣然匆促离去。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应该是着急找人解毒。行至僻静无人处,柳宸锋站直身体,试着活动筋骨。他的毒已解,继续呆下去势必会被人看出端倪。三人稍作商议,结伴回了名剑山庄。没过多久,便有消息传遍江湖:千机阁和名剑山庄派出大批高手,遍访名医,以求解梨花榆火之毒。

谢轻云上前两步,灼灼的目光像要把面具看穿:“你我素不相识,可你却三番五次栽赃陷害我,到底是为什么?”

莫待见面具男瞪着自己,笑道:“我没想赖账。他只是想跟你叙叙旧,并没有危及你的性命,不算我违约。谢三公子,你们好生聊,切莫动手。”

“我只是问问,你为何要处处跟我过不去?我不记得得罪过你。”

“谁知道呢?”面具男怀揣两手,有恃无恐,“你慢慢查,看能不能查出来是哪里得罪了我。如果你我确实没有过节,就当是我一时糊涂喽。”

“无赖,无耻!”谢轻云想动手又不能够,直气得头顶冒烟。

莫待陪笑道:“息怒,息怒!怪我,怪我没想周全。我猪脑子!”

忽然,台下一阵骚动,人群左右分开,自动让出道来。两名穿红戴绿,奇装异服,长相怪异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子朝比赛台走来。两人边说边笑边吃炒花生,开心得像升官发财娶了一堆新老婆的人。他俩行了礼,齐声谢过众人让道,双双跳上台,闪着精光的小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莫待。

“兄长?你们怎么来了?”莫待喜出望外,纳头便拜。“小弟拜见两位兄长!兄长别来无恙?”

范氏兄弟忙将他扶起。范童道:“无恙,无恙!咱娘好着呢,我们也好着呢!”

范新道:“听说你被孟星魂那只臭狐狸打伤了?我们放心不下,就来看看你。”

“有劳兄长挂念!小弟得贵人相助,已经没事了。”莫待唤过顾长风,一左一右牵着范氏兄弟的手,笑道,“天天跟我念叨你也想要两个哥哥宠着,这回让你如愿以偿。长幼有序,依着我的辈分,你也该唤一声兄长。”

顾长风同样是倒头就拜,以弟弟的身份自称。

范氏兄弟高兴得直抹泪,拍着手叫好。范童擦着眼睛道:“我问你,是谁那么恶毒,居然用梨花榆火伤你?来的路上听别人说你卧床不起,我俩都快担心死了。”

莫待忙道:“这些事兄长就别操心了,我……”

范新急道:“这是什么话?怎么能不操心呢?你是我们的弟弟,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们!”他一眼就盯住了面具男,厉声问,“是你吗?”

从范氏兄弟出现的那刻起,面具男就在琢磨逃走的事。他刚动了念头,就发现曲玲珑手握折扇,含笑看着他,似乎在说:只要你敢动,我就敢杀!又见霜月剑距离自己只有三五步的距离,风神门的人一个个也都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表情,实在不敢妄动。“是我又如何?他……”

范新抬手就打:“天杀的!竟敢伤我弟弟!”他那一掌快如流星赶月,又隐含雷霆之怒,如果落在身上必定当场毙命。他听见莫待在叫手下留情,忙收了力道,朝面具男的脸抓去。“藏头露尾,必是奸邪!”

范童跟着加入战局。三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谢轻云高声道:“范家哥哥,这人使坏害我。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行么?”

范童嘎嘎笑道:“这有何难?就冲你这声哥哥,我保证让你看清他的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