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染喝着茶,愉快得了不得:“放眼天下,谁人敢欺负小阎王。你不欺负别人就烧香积德了。”
季晓棠连连点头:“可不是?连我俩都对你退避三舍,何况是他。”
小阎王哭丧着脸道:“我真是遇人不淑!好了好了……我选吃饭!”
莫待道:“慢着。我还有话问你。冥界与仙界素无来往,你与我家先生也并不相熟。你挑这个特殊日子前来,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么?”
“特殊的日子?有多特殊?说来听听。”
“你装糊涂?今天是我家先生的生辰。”
“我出门又没看黄历,上哪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就算看了也没用,我与他不曾深交……”小阎王看了眼莫待阴沉的脸,忙拿出一朵红色的海棠花,理直气壮地嚷道,“看见没,我是来打听事情的,不是来捣乱的。”
雪千色噌地起身,就要发作。好在雪凌寒眼疾手快,给摁住了。
莫待拿起花看了一眼,随手抛下:“我管你是来做什么的。总之,现在是用餐时间,不准你说倒胃口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不说就是。多问一句,你认不认识这花?”
“我必须认识么?它是什么了不得的神仙物件?”莫待松了手,拉起雪凌寒的衣襟把手擦了又擦,满脸掩饰不住的嫌弃。“这么喜庆的好日子,我竟然摸了鬼的脑壳!我这是有多倒霉?回头得讨个红包去去晦气。”
桔梗早已笑倒在余欢怀里,一个劲嚷嚷着肚子疼,要揉揉。雪千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憋了好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刚进嘴的茶喷了谢轻云一身,忙扯出锦帕替他擦拭。谢轻云笑着摆摆手,掸了掸了事。雪千色笑道:“从前我二哥说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遇上鬼神挡路都能踹一脚的主,我总是不信。今儿我信了!”
小阎王想接话,被莫待斜眼一瞥,急急地把话咽了回去。
谢轻云双目放光,笑看莫待,难掩满心的欢喜。谢轻尘倒了杯凉茶,慢慢推到他面前,温声道:“看了一下午棋局,也该累了。往后的日子还长,不急在一时,歇一歇吧。”谢轻云自知失态,借着喝茶藏起了满腹心事。
雪千色坐在兄弟二人对面,只看见他俩低声交谈,并没听见谈话内容。她见谢轻云连着喝了好几杯茶,以为他渴了,忙将自己面前生津止渴的酸梅汤转了过去。又见谢轻尘闭了眼,一只手捂着胸口,还不时张大嘴呼吸,似乎很难受。她没问原因,一边用眼神暗示莫待,一边问道:“话已说分明,可以开动了么?我饿了。”
莫待忙道:“请!需要什么尽管说,凌寒都备齐了。大公子体弱,先吃点落胃的东西再喝酒吧。”
谢轻晗强颜道:“嗯,我先喝点汤。”
“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么?”
“还好。稍微有一点胸闷,无碍的。”
“身体不舒服切勿强撑。”梅染边说边替谢轻尘诊脉,“是疲累引起的不适,多休息就好。余欢,先送大公子回房,让他好生睡一觉。再叫人准备好滋养温补的药膳,晚些时候送到他房间去。”
谢轻尘道:“抱歉,扫大家的兴了!”
莫待笑道:“你这经不住吵闹的不在了,我们这些酒鬼吃货才能尽兴。赶紧走人,养好了精神明日再为先生抚琴。”
余欢陪着谢轻尘去了。莫待留下慕蘅跟众人喝酒聊天。
雪千色道:“小阎王,你这海棠花哪儿来的?该不是偷我三叔的?”
小阎王夹了颗酒酿甜栗吃了,才说:“不是本王偷的,是别人偷了又不小心丢在了阴沟里,被本王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