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了这般羞辱的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天晚上赶在头一个返校想搞些破坏。本来想在他的书上画小王八来着,但我失策了,刚返校第一天教室里根本还没放书。我也不敢直接在他桌面上搞破坏,就这么在教室里干坐了半个小时,直到生活老师进班,见我来得早,就把整个教室的卫生都交给我来搞(……。
本来想等张岳儿来了之后怂恿他和我一块干,结果张岳儿请了假,说明天一早再返校。吭哧吭哧墩地的时候我心想,我还能比现在再倒霉一点吗?
但老天爷偏偏不信邪,第二天一早,它便迎着新学期的朝阳,举着大喇叭对我喊,你可以!你能!
一大清早我一睁开眼,先平躺在床上猛伸了一个懒腰,手却不小心碰到对床舍友的头。我心想,张岳儿几点回来的怎么我都不知道,结果爬起来一看竟然是顾涵,而且他被我手这么一碰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了。我吓得咣当一声躺下装作熟睡状,脑海里汹涌澎湃,撞出一个又一个漩涡。
躺回床上的那半个小时,我感觉自己睡在太平间放置尸体的冰柜里。我也不知道顾涵此刻是仍在熟睡,还是在指着我的头无声地骂我傻逼,并冲我做出一系列鬼脸。
撑到六点半生活老师来吹起床哨的时候,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由于顾涵的存在,开学后这第一个清晨气氛稍有别扭。我趁舍友们整理内务时,抢在第一个猫进卫生间洗漱,为了避免和顾涵一起挤在洗手池前的尴尬。宿舍太小,五个大小伙子和一个小小伙子在里面兜兜转转,腿都伸不开。更别说我还一直想着离顾涵远点了。
刷牙时,我听到有人在问顾涵,怎么今天突然在宿舍过夜了。顾涵大声说,因为要毕业了,想和你们多待一会儿。但是吧因为上学期宿舍名单没调过来,结果我名单上就一直是你们宿舍的,今天晚上我就和张岳儿再换回来,我就到对面去住了。我可不像某些人,未经别人允许就私自把别人床位换到别的宿舍去。
我心想他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冲我来的?嘴里的泡沫不知不觉间顺着腮帮子流到了脖颈,直到舍友走进卫生间见我一副呆滞的样子,叫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我胆战心惊地过了一周。因为看他那架势,他这一寒假显然没冷静下来,看来这是打算和我死磕到底。只是虽说如此,这一个礼拜却相安无事。除了那天一早被他明里暗里刺了几句之外,再没有任何怪事发生。
但我没想到,原来重头戏在开学第二周。
星期日晚上返校,我先回宿舍放了趟行李箱。一进卫生间,把我吓得汗毛倒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发现我的牙刷牙杯在马桶里漂着,可能是刚被人放进去,也有可能在周五放学的时候就放进去,现在已经泡了两天。我怒不可遏,肝胆欲裂,冲到顾涵宿舍把他的牙刷掰成两段,塑料牙杯踩了几脚踩得稀碎。发泄完面对地上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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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后知后觉出,我大可以把他的牙具拿过来自己用,把自己泡在马桶里的牙具换给他用,让他自食恶果。想到此处,我悲愤加懊恼,只好先收拾残局,把地上的牙具碎片拿垃圾袋装好,准备待会儿丢到楼下垃圾桶。
至于我自己的牙具,只能强行克服心理障碍从马桶里捞出来,拿开水烫了百八十遍。但一想到将来要把这支可能泡了好几天马桶水的牙刷往嘴里送,我的胃就不断泛酸作呕。
当我把一切处理妥当准备离开时,顾涵抬着一个大箱子迎面走来。
由于心里有愤怒加持,我现在对他并无胆怯,气势汹汹迎上去。顾涵见到我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也走得挺胸抬头。就像两辆车迎面相撞,谁先转弯谁就是孬种。在这会儿,谁的胆怯兜不住了谁就是孬种。
我强迫自己扬着脖子,从他的身边经过,扬长而去。
就在我一边下楼一边沾沾自喜时,顾涵却追了下来,一把抓着我的胳膊问,是不是你把我牙刷牙杯拿走了?放在哪里?
我冷笑道,说什么呢?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