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事连他自己都不信。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应付别人的关心,于是干脆趴桌装睡。下午第一节是江磊的化学课。当江磊朝他挤眉弄眼地示意“别睡了”时,他也没有心思去应付,只管自己昏沉自己的。
过了好久,他恍惚听见江磊在唤他起床,才恍如隔世地睁眼。江磊在叫他回答大屏幕上一道有关除杂的选择题。但他的思维早就无法聚焦,连题都读不明白,傻站二十秒后才想起来道,“老师,我身体不舒服。”
获得江磊许可后,他坐下光明正大地睡。感觉超爽,因为至少这节课江磊不会再拿他当礼拜天过了,所以心里很放松,但他也没睡着。一是胸闷得要命,二是怎么趴着都觉得头晕想呕。
下课,他一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心想妈蛋,快死了。
他沿着墙一步一步地摸到楼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睡觉睡觉睡觉”。他顺着楼梯往下看,看到王溪林张岩陈偌宇正下楼。他想起上次对王溪林态度很恶劣所以想叫住他跟他道个歉,张了张嘴却突然感觉视线沉沉地向下一坠,眼前模糊一片,然后视觉和触觉都消失了,他身子绷直了向下倒,身体在楼梯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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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一气,发出“咚咚铛铛”乱七八糟的声响。
等他摔得停下来之后,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大堆人急切的呼喊,在尝试将他抬起来,呼声重叠错杂,但听起来却是很遥远的样子。再然后,听觉也消失了。他再醒来,人已经躺在医院输液室的病床上输液。他心里乱了一下:真不知道能严重到这种程度。他半睁着眼睛,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
罗田的声音从视线以外的地方传来,“你醒了,怎么不吭声呢。”
“脑袋木得慌,没反应过来。”高运博的意识这才得以完全注入身体,就挣扎着坐起,将头倚在墙上紧贴着冰凉的墙壁,烧得滚烫的脸觉得舒服了些。罗田告诉他他已经躺了三个多钟头,体温一度冲破三十九度五。
输液室窗外的阳光没什么热度,周围小孩的哭嚎声在不断增大,让他心里烦躁透了。尽管浑身都隐隐作痛,他还是向罗田要来手机。
他轻轻拍了拍头,然后借着这股子大难不死后的胆子,点了与王溪林的语音通话。
王溪林立刻就接了。同时罗田则识相地起身说,“我去卫生间,肚子不太舒服。”高运博就感激地看了看她。
对面王溪林的声音很轻,“喂?你怎么样了。”
他就回答,“刚醒。”
王溪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嗓子不舒服,别说太多了。”
高运博说,“别挂。别挂。是你们把我送去医务室的吧。谢谢了。”
王溪林说,“你从楼梯上摔下来,滚到我和张岩这里,让我们挡住了。太危险,我现在还有些后怕呢。后来是魏宏俊把你背去医务室的。”
高运博说,“谢谢你们。”
王溪林顿了顿,补充说,“另外,我听到后来班里有人在说,说什么你受不了打击,说什么你想不开,要自杀什么的,一直在议论你,再说你可能接受不了,我不重复。”
高运博气得都忘记了难受,咬着牙说,“我当然不是。”
王溪林愣了几秒才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了,屁大的事啊。但我没拦住。”
高运博说,“没事,我知道了,挂了。”
伊晓天与何小楷在私信他身体如何了。他就挨个回复,好些了,谢谢关心。回复完之后他扔下手机,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医院这套被子盖得他不舒服,总觉得身上哪里别扭着,他想把被子抻开铺平,费了半天劲却总也折腾不好,只好放弃。当那点清冷的阳光也消失了之后,高运博就随着罗田离开了。夜里他睡得很沉,沉到不知道罗田在旁边守着,守到半夜才回房去。
而张岩此时还醒着。因为张志国晚归,见儿子正在对着网上的电子试卷做题,就抓住这个机会和张岩谈话。张志国说,“你不可以这么任性的。你知不知道你把你妈气得很心痛。你不知道吧,她现在在吃控制情绪的药了。”
张岩嘀咕,“我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