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时间,宁靖出了门,往县令请客的酒楼去了。
一进酒楼,立刻有个人迎上来,“宁公子,就等你了!”
宁靖随着那人上楼,见到了本届北安县所有的秀才,和新上任的县令穆飔。
大家目光都投注到了宁靖身上,他对着穆飔拱手,“大人。”
“宁公子才貌双全,怪不得能入了北静王世子的眼。”穆飔唇角噙着淡淡的笑。
本来应该成为北安县唯一案首的书生,落在宁靖身上的目光,藏着隐隐的敌意。
宁靖落座后,便开席了。
穆飔尝了几样菜之后,就放下了筷子。喝了口茶,皱眉用帕子掩嘴吐了出去。起先还说几句场面话,后来就慢慢没了表情。
宴席很快散了。
宁靖也觉得这家酒楼饭菜味道不行,好在他早跟苏凉说过,给他留饭,他稍后回家吃。
正当宁靖要走的时候,引他上楼那位又拦住了他,说穆飔请他到茗香楼喝茶。
……
宁靖进茗香楼雅间,穆飔已换了一身锦袍。
空气中飘着清新怡人的茶香,并不是茗香楼最贵的茶,而是穆飔自带的。
“宁公子,坐。”穆飔摆手挥退下人。
宁靖落座,并没有动面前的茶,“穆大人有什么吩咐?”
“宁公子不必紧张。本官很欣赏你,也很好奇,你与北静王世子的关系。”
“只是认识,邢世子好心相助。”宁靖说。
“呵呵。”穆飔话锋一转,“听闻令妹是个大夫?”
“你是问宁家八小姐吗?”宁靖反问。
穆飔摇头,“苏凉,苏小姐。”
“她是大夫。”宁靖答。
“你可知道她的过去?”穆飔问。
“她自己都不知道。”宁靖说。
穆飔眸光微眯,“什么意思?”
“我认识她之前,她被人重伤失忆了。”宁靖说。
穆飔轻哼,“失忆了还会行医?”
“她只是忘了过往之事,并非变成傻子。”这是苏凉当初怼邢玉笙的原话。
“你信么?”穆飔笑问。
宁靖点头,“信。”
“这么说,你对她在京城的事,一无所知?也好,她的罪责,不会牵连到你。”穆飔说着,观察宁靖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
“什么罪责?”宁靖问。
“她的祖父苏远舟给二皇子妃医治,却把人害死了,畏罪携子孙满门悬梁自杀,没想到竟有个贪生怕死的孙女,偷偷跑了。”穆飔冷哼。
宁靖摇头,“错不在她。没审,没定罪,没判罚。她只是拒绝被强迫自杀,我不认为这有何不妥。穆大人认为,苏远舟犯事,该株连九族?”
穆飔面色微沉,“那是二皇子妃,且是萧丞相长女,死于苏远舟之手!株连九族,又如何?”
“若有圣旨诛九族,苏凉成了逃犯,是一说。如今没有定论,穆大人,想如何?”宁靖反问。
“宁公子,你前途无量,但苏凉只要被京城某些人发现,必死无疑,且会影响到你。你还要继续维护她吗?”穆飔凝眸看着宁靖问。
宁靖摇头,“我没有维护她。只是穆大人问,我答。但我仍不知,穆大人,意欲何为?”
穆飔笑了,“本官跟萧丞相府有点远亲,所以知晓个中内情,也是好意提点你。此事不可声张。这是迷药,只要你把苏凉交给我,我可以为你疏通打点,让你接下来的路,更平顺。”
“好。”宁靖点头应下。
穆飔看着宁靖离开,面露嘲讽,“假清高。”
宁靖回到家,苏凉正在石榴树下练剑。
一套剑法行云流水地练完,苏凉问宁靖,“如何?”
宁靖摇头,“太慢。”
“是啊!”苏凉也觉得还得多练,“新县令如何?”
宁靖拿出穆飔交给他的迷药,“这是他送你的。”
苏凉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他让我把你迷晕,要送你去京城处死。”宁靖说。
苏凉愣了一下,“难道,以前的我杀了他全家?”
等听宁靖讲完事情经过,苏凉察觉不对劲,“姑且当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么在意丞相府的事,怎会只混个县令?他真是京城来的钦差?”
宁靖薄唇轻启,“四皇子,端木忱。”
苏凉很惊讶,“端木四?穆飔?你认识他?”
宁靖摇头,“萧丞相是他的外祖父,二皇子妃是他嫡亲的表姐。”
“怪不得。他可能以为这小地方没人认识他。但如果是来查铁矿走私的,就不该盯着我这种小人物。”苏凉说。
“你还走吗?”宁靖问。
苏凉叹气,“我还说你麻烦,没想到我的麻烦更大。这迷药怎么办?”
“不急。他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若三日内死了,自不会再找你麻烦。”宁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