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长公主如遭雷击。
她知道,自己要永远地失去张瑞荣了。
而自己的弟弟,幼帝,也失去了唯一可以仰仗的靠山。
端阳长公主问他:“难道你就冷眼看着合该是皇弟的朝政,被潘太师把持吗?!”
张瑞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殿下,我现在已经不是摄政王了。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端阳长公主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然后不辞而别。
家中的两个大人物一下子都走了,陆诗秀松了一口气。
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大宝蹭蹭离开陆诗秀的身后,跑过去问张瑞荣,“爹,你不走了吗?”
他方才是有些听明白了。来的这个老头子,想让爹走。那个穿的漂亮的姨姨,也想让爹走。
大宝不想张瑞荣离开。他们一家好不容易才团聚。
张瑞荣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嗯,爹不走了。往后都一直会陪着你们的。”
陆诗秀带着愁容,却道:“可对方,会信吗?”
张瑞荣说:“不管信不信,这都是我的决定。”
顿了顿,却轻声问:“若是我们过上了打打杀杀的日子……”
张瑞荣话音未尽,陆诗秀就打断了他的话,“呸呸呸,少说这些不吉利的。”
陆诗秀说道:“我既然当初决定留下来,带着孩子过活,就没想过这个家会散。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就有一直过下去的决心。”
张瑞荣很是感动,“秀秀……”
陆诗秀似乎也被自己方才的那番话有些羞耻到,脸色微红。她装作要去哄四宝午睡的模样。
“在外头吹了那么久的风,四宝都困了。我先哄她去睡。”
张瑞荣没有拦着。他知道,陆诗秀给了自己一个不算未来的未来。
但是为了这个未来,张瑞荣愿意放弃自己过往的一切,愿意与陆诗秀共同坚守下去。他们会一直在这个家里,吵吵闹闹地继续生活在一起。
镇上的两个大人物都走了之后,谢阳镇好是热闹了一阵。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来过谢阳镇的两个大人物。
而谢阳镇的县太爷,却因为没能及时得到通知,为错过抱大.腿的机会而心痛不已。
陆诗秀和张瑞荣又过上了往常的平静生活,仿佛他们的生活中,并没有出现过什么京城人士。两人时常会因为家中的琐事拌嘴,但很快又和好如初。
紫棠的病,情况一天比一天地好。
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拦张家日日见好。
在谢阳镇定居之后,陆诗秀虽然因为开了食肆而忙碌起来。但她却因为这份忙碌而变得对生活更加有希望起来,越来越有奔头。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地过下去。
直到三年后,张仲珍考上了生员秀才。
而陆诗秀,也生下了张瑞荣第一个亲生的孩子。
那是个足有六斤重的大胖小子。
张瑞荣整天都笑得没了眼睛。而远在京城的老王妃,也终于松了口,说要到谢阳镇看看自己的亲孙子。
陆诗秀刚生产完,还不能下床。她侧着头,看张瑞荣哄着摇篮里的儿子,心中满是富足,丝毫没有婆婆即将到来,而惶恐不安。
她相信不管路途上有多少艰难,自己都一定能够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