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晏兮这几日忙的晕头转向,她不仅要亲自筹备订婚典礼的事宜,还要应付随时变化莫测的陆穆清故意刁难。
此时,冷晏兮一进门就抓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咕咚咚地一饮而尽,放下杯盏,边抺着嘴角水滴,抬头撞进陆穆清如潭深眸。
冷晏兮愣了一下,见他微皱眉头,眼里的嫌弃不修掩饰,冷淡的声音甩了过来:“不都说了,没事别进来,怎么就记不住,喝杯水,外间没有么?”
冷晏兮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她怕稍微一松懈,就会爆发,唉,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只是这个厮似乎把鸠占雀巢演绎到极致,将她赶到外屋不说,一天天对她指手画脚,吆五喝六,妥妥把她当作他的贴身侍候的丫鬟。
“不就一杯水么?我渴的厉害,一时忘了,没承想就进来内室。”冷晏兮低声嘟囔道:“习惯了!”
“那是我的杯子。”陆穆清有些不满地幽幽说道:“习惯了也得改,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免得你老爹一天到晚派人监守。”
他的杯子?冷晏兮急忙又擦两下嘴边,缓解突如其来的尴尬。
陆穆清眼里的嫌弃愈发浓烈,冷嗤道:“你好歹也是沾了江督军的光,堂堂贵门千金怎么就这么粗鲁,果然是难登大雅之堂…”
“陆穆清!”冷晏兮瞪大双眼,气得直咬牙:“你够了啊!我粗鲁,难登大雅之堂怎么啦?咱们只是演一场戏麻痹对方,要不是真的成婚,你哪来那么多弯弯道道,折折绕绕?本小姐爱咋滴就咋滴,碍着你了么?你是我的什么人?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
冷晏兮叽叽喳喳一通回击,她实在受够了陆穆清这几天对她的不痛不痒的冷嘲热讽,他这是赖着她的闺房,吃饱撑着没事干,尽想些法子折腾她。
不不不!他一定是不甘被她算计而恼恨在心,这才处处看她不顺眼。
这人果然惹不得!若不是为了那一批军火,冷晏兮相信,他有的手段折磨人,她都不知道怎么被他虐死的。
冷晏兮悲悯地抬头,暗暗心疼自己的不容易,幸而后天就是订婚之日,不然,再与他这般相处下去,他有的是办法将她活活气死。
陆穆清闻言脸色一滞,略显不自然地别过头,冷哼着往小书房走去。
冷晏兮眼见陆穆清吃瘪,低落的心情瞬间高亢,冲着他的背影欣然地叫道:“陆穆清,看在咱们相识一场份上,别怪我没提醒,像你这般乏味无趣而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男人,若不懂得嘴上抹点蜜讨好女孩子,很容易被人厌倦甚至抛弃耽误终身孤独终老…”
“进来!”陆穆清冷冷打断冷晏兮的聒噪。
“怎…怎么啦!”冷晏兮听着他的语气不善,有些心虚地往后一退。
敞开的小书房推门里折射出一道寒气十足的锐利,陆穆清的语气不容置喙:“后天不是订婚宴么,有些事宜,咱们得好好谈谈!”
冷晏兮被他投射的目光寒颤了一下心头,她咬了咬唇,想着总归这是她的地盘,他再怎么嚣张,也不至于跟她翻脸吧。
这人严峻惯了,根本没有半点幽默,真开不得玩笑呀!冷晏兮暗暗告诫自己,往后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与他说笑。
冷晏兮慢吞吞地挪动步伐,迈进短槛,倚着推门问道:“谈什么?”
“你说呢!”陆穆清已然落座小书房里惟一的一张椅子,后背一仰,双手抱臂,目光睥睨着书桌上精致笔筒,仔细端详插在筒里的笔。
冷晏兮眨眨眼,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陆少这般雄才伟略,您的心思,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揣测得了…”
“冷晏兮,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在我这里耍嘴皮子,浪费的可是你的时间。”陆穆清挑挑眉,抬眼瞥着她。
冷晏兮抿嘴不言,心里却是恼怒的很,狠狠地将陆穆清骂骂咧咧了一遍,碰上这样软硬不吃的人,简直费透她的脑筋。
她深吸了一口气,端正倚靠的身子,换上眉眼弯弯的笑容:“是,陆少,您…请说!”
陆穆清嘴角涌出一抹邪魅的微薄笑意,缓缓开口道:“像我这般乏味无趣而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男人,总不能一直任由你油嘴滑舌,自作主张的安排吧!”
冷晏兮呼吸一顿:还真个得罪不起的小心性的男人!她勉强地温雅一笑:“是,那您有什么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