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锅安在旧灶上,还得观察是不是合卯,夏小月不会烧这种灶,夏巡就主动接过烧火的活计,夏小月来来回回的归置新买回来的各种东西。
来到小屋放新棉被时,明显感觉邵淑兰的情绪很不好,躺在炕上直挺挺的看房梁,一股阴郁之气充斥整个房间,估计是在想夏玉书打她的事吧。
一想起这件事夏小月也觉得挺操蛋的,生活了这么多年,何况邵淑兰可是夏玉书的童养媳,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下这样的死手往脸上打,搁谁身上谁都得想不开。
“娘亲看看咱家买的新棉被,又暄又软,一人一床,小巡已经烧锅了,再等一会儿大屋的炕就热了,褥子被子我都铺好了,等会儿我扶您去大屋躺着,被窝里肯定暖和极了。”
夏小月把邵淑兰的手放在新棉被上,让她摸,邵淑兰摸着暄软细腻的棉被,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她这辈子都没睡过新的棉被,还是这么好的棉被。
本以为弄个和离就能过上好日子,但现实给了她无数个巴掌,还是夏玉书打的,把她都打肿了。
看着邵淑兰在那心情复杂,夏小月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不会哄人啊!只能把布料棉花一趟一趟的往屋里搬,哄的邵淑兰都忘了脸疼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这得花多少钱啊!娘这一辈子都没摸过新布料,不行不行,你明天赶紧退了去,娘有衣服穿,赶紧退了,这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夏小月把一匹布料往邵淑兰怀里一塞:“没事,这些东西都是你小儿子昨晚钓鱼赚的,他乐意孝敬自己娘怎么了?你赶紧拿着啊!不然小巡得伤心了。”
“昨晚钓的鱼卖了钱了?卖了多少?”
“不到五两银子。”
邵淑兰嘴巴张大一脸惊恐:“五、五两银子?”
“对啊,所以家里添置了这些东西,而且还没花完,何况今晚还去钓鱼呢,你就安心在家里养伤吧,养好了给自己做几身衣服,这批细布料子给我做几身小衣,我钓鱼不得空。”
邵淑兰摸着细棉布料子,一脸不舍:“这也太败家了啊,这得花多少银子啊!还是退了去吧!你听娘的,这过日子.....”
“哎呀这破布刚多少文啊!我都挑最便宜的买的,咱刚搬新家总不能冻死饿死吧?这些东西哪到哪,一屋子东西都不低一口锅贵,现在灶上的锅二两银子!”夏小月有点急躁,不做衣裳穿啥?箱子里的里衣内衣都破的不能再破了,邵淑兰的棉袄薄的吓人,还是陈年旧棉花。
“什么?一口锅二两银子!”邵淑兰简直不可置信。
“对啊!二两银子,这还没算菜刀呢!现在铁就这个价,你别说要退了去啊,退了咱家拿啥做饭做菜?”
邵淑兰嘴巴几开几合,都没能说出把锅退了的话,她自己也知道,退锅是不可能,但就是觉得太贵了,心疼银子。
夏小月看出来了,夏巡的扣劲儿是从这传下来的。
可能是过穷日子太久了吧!
看着女儿的一脸坚决,邵淑兰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孩子大了,自己赚银子添置衣裳,还横栏竖挡的确实不像话了,孩子棉衣就没合身过,罢了,做衣裳就做衣裳吧!就是做出来不知道能不能留的住。
邵淑兰就开始安排布料,当拿起深色布料时,嘴里念叨着:“这块布正好给你爹......”然后是静默的尴尬。
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没想好如何处理和夏玉书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