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便是要时常拉出去跑,我在此呆上一月余,这马该吃出一身瞟了,你当是帮我拉去溜溜。”
管亥如此说,太史慈也不再扭捏,欣然应下。
方氏把管亥带去太史慈房间歇息,这才出来问道,“我儿到底要去办何事?”
太史慈一边往包袱里装干粮和水,一边道:“州上有一奏章发去有司,若让其先达上听,对郡中不利,儿欲去往洛阳追赶,今夜便要出发。”
“此事可有危险?”方氏担忧道。
“无危险,儿心中有主意,母亲放心就是。”
“那便好!母亲能看出安仁是个好孩子,有他在家,你且放心去,勿要挂念。”
太史慈走后,管亥住在他家中,一面等去往各县招旧部众人,一面帮方氏做些家务活,闲暇时和她讲些张沫之事,惹得方氏惊奇不已,直言世上竟有如此聪慧女娃,有机会定要去瞧上一瞧。
…………
夏日,山中清风徐徐,凉爽舒适。
傍晚,李贵吃过晚饭,搂着媳妇儿坐在屋前纳凉,纳着纳着,李贵感觉身上反而更热了。
他一把抱起小妇人往屋内走,嘿嘿道:“夫人,还是床上凉快些,咱们去床上吧!”
身材丰满的妇人一手勾住他脖子,娇笑,“夫君好坏……天还未黑呢!”
“没黑怎么了?趁亮好办事!”
李贵三下五除二把两人剥光,正准备办事。
砰砰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他吓了一跳,大骂,“他娘的!敲魂呐!哪个死崽子,大半夜不睡觉打扰老子好事……”
门外张风看了看还有些亮的天空,酷酷的声音传来,“李帅,天色还早,主子请你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骂声戛然而止,李贵翻身从女子身上爬起,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问道:“出了何事?”
“您去过便知。”
女子好事被打断,带着几分醋意道:“夫君,这天都快黑了,她一个女子叫你去做什么?她已抢了你大当家之位,莫不是还想抢你……”
听出她话中意思,李贵脸色顿时一沉,怒道:“闭嘴!她是什么身份,岂容你秽语诋毁?”
女子吓得一个激灵,立即跪在榻上,惶恐道:“妾知错,妾一时鬼迷心窍,胡言乱语,夫君恕罪!”
见她认错,李贵神色稍缓:“寨子这些年在她扶持下,人口剧增,男女老少皆衣食无忧,众人莫不感激她,阿沫人好又聪明,大当家之位让与她,我一点也不怨,今后对她不敬之言,切不可再说,否则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李贵提好裤子,又往脚上套鞋,道:“前几日我去晋阳看过咱们孩儿,非但能诵读诗书,武艺亦大有长进,他们的前途还要靠王家这条门路,就算不为别的,就这一条,你就该敬着她。”
“妾晓得,今日是一时糊涂了!”
“知错就好!”
李贵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
…………
“什么?你要带人去接应?”
蓦然居小院,李贵不可思议看着正在打包行李的张沫。
“我实在不放心,是我让他们去劫匈奴的,如今他们误入鲜卑,若是有个意外,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张沫道。
她眼底青黑,神色憔悴,原本圆润的脸颊也瘦了一圈。
这个女孩儿比自家女儿也大不了几岁,李贵不由心疼:“让我去,我去找他们。”
“不,你留守寨子,我亲自去。”
“你一个女子,怎能跑那么远?而且,若是你也出了事,寨中众人不会饶我!你不能去,我去。”李贵坚决道。
“这一趟必须我亲自去,草原广阔,一不小心就会迷路,而我知道如何辨别方向,正好上次许褚让人送回部分战马,我带三百人去接应他们。”
她迟疑一瞬道:“若是……真出了意外,寨子就交给你了,我三哥知道这里,他会帮你们销货的。”
李贵急道:“你既说草原广阔,又怎知他们去了何处?你要去哪里找?”
“我自有办法,若是在入冬前找不到人,我便回来。物资我已让人连夜去准备了,明日一早就出发。”
“明日?会不会太赶了,草原冷得很,多备些衣物,炭也多带点,还有吃的,你本就怕冷,去那边……唉,还是我去吧,你个女孩子跑那么远……”
张沫打断他,语气坚决,“我心意已决,你莫再和我抢,我不在这段时间,你把寨子看好了,我让阿长留下帮你。”
她转身从案几上取出一份信,有些忐忑地看着他,“若我真回不来了,将来,你帮我去做一件事,可好?”
李贵闷声道,“莫说一件,百件也行,你只管吩咐。”
张沫神情微松,把信塞他手里,“具体时间、地点和所做之事我都详细写在里面,阿长那我也交代了,我亦给我父留了信,若此事能做成,日后你们便去投我父亲,他会接纳你们的。”
她又郑重交代,“若明年夏我还未回,你才可打开此信,行事前务必保密。”
听她像交代遗言一样,李贵只觉眼眶酸得厉害,把信揣怀里,有些哽咽道,“我明白了,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回来,纳进来这么多人,你不能把他们都丢给我,你知道我的,没什么大本事,我管不好他们的。”
张沫目光温和看着他,轻轻笑了笑,“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