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池回来,一切归位之后,他该唤她一声师娘的。
一声长辈,令李云娘会错意,她转头睁大眼盯着夏芊芊,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儿。
娘,这是误会她与墨鱼有什么了。
夏芊芊面露尴尬,开口提议道:“娘,我们快点回家。”
“墨公子,你也辛苦一日了,早点休息。”
说完,她拽住李云娘的手,拉入门内。
折返关门时,他依旧站在门口,瞅着她慌乱的神色,又叮嘱着,“今日第一次,你定累坏了。早点歇着。”
这个人强调什么第一次,还嫌她娘误会的不够深吗?
夏芊芊的脸霎时滚烫滚烫。
瞪他一眼,接话道:“注意用词。”
“啪嗒!”黑漆漆的大木门合上了,站在原地的姬子墨莫名其妙。
门内,“啪啪”,是手打在身上的声音。
“夏芊芊,你今日做什么,这么晚回来?”
“没什么。”
“那他口中的第一次是什么,你做了什么,还不老实说出来。你讲出来,娘替你做主啊!”
“是骑马,我们去江边骑马?第一次骑马……”
“我看没那么简单,你这孩子胆子大,莫要做出僭越的行径来。”
“娘,您到底怕什么,怕我过几日大肚子吗?”
“你这死丫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看我不揍你……”
“只允许你想,不允许我说,我不过是说了你想的而已……哎呦,哎呦!”
母女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声音渐行渐远,将站在门外的姬子墨臊得脸红。
翌日,关于江家被搜,江承运死在监牢中的消息,宛若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江城。
江家身为四大家族之一,在江城屹立几十年,底蕴深厚,其名下的庄子铺子田地桑山中,养活了好几百号人。
这些人在江家干活,一边受着压迫剥削之苦,可另外一方面,也是江家给了他们一份活下去的营生。
没得吃与吃不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现下,江家遭受如此大的变故,这些人一时间忧心忡忡,唯恐江家一倒,自己没有活计可做,月底时连半袋子米也得不到。
这些米,是多少人苟且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江家的事情一闹,整个江城化为为截然相反的两方阵营。
一方阵营,是受江家药物侵害的人们,人们认为江家的落败是罪有应得,是大快人心。
另外一拨人,则是江家的家奴,一个个殷切地希望,江家可以逃过此难,自己还有容身之处。
在这样的纷纷扰扰中,习雅兰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回京师了。
她出行很低调,三辆马车,十几名隐卫全部乔装成车夫随从,伴随左右。
江城是一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可十八年后,它却成为了一个令她心心念念的地方。
因为这里有了她思念的人。
“习姐姐!”前方一声轻唤,习雅兰转头,城门外的墙角下,站着两个人儿。
其中一人,亭亭玉立,笑颜如花,正是她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