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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难御谗风

“原来是师父在此藏的剑。”楚闻将木匾放回放回原处,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三尺青峰。

“嗯?”楚闻注意到长剑正下方的石台有一块方形的石块微微突出,四周开出细细的缝隙。楚闻把石块从凹槽中抽出,槽中藏着一本小册子和一株血红色的草。那株草呈烈焰之状,散发出一阵浓烈的阳气,泛起层层热浪,仿佛是正在燃烧一般。

“龙息草!”楚闻一眼便认出了这上古神草,登时惊呼道。

楚闻拿出小册子,翻开第一页,只见上边这样写到:“我霍梅寒一生武功不说冠绝天下,却也算得上是力压了一个时代的同辈之人。指、拳、腿、点穴之法、各类兵刃、音波之技、轻功身法,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倒是我多以笛音剑法对敌,行走江湖多年,武林中无人不晓我笛剑圣人霍梅寒之名。”

“年少轻狂意,傲视压群雄。”楚闻念着第一段结尾这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内心有些热血澎湃。

“我生于唐镇霍家,是当时霍家家主的长子。我自五岁习武练气、饱读诗书,十岁便打破桎梏迈入地煞境,可谓是天赋卓绝,整个霍家包括唐镇四大家中所有同辈之人无一能够与我媲美。之后更是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便跨入了天罡一境,速度之快,从古至今,闻所未闻。作为当时霍家天赋实力最高的嫡系子孙,按照四大家族的族规,本应让我接任族长之位。奈何我一生追求于武学极致,同时又自幼便报国之志,便将位置让与了我同父异母的二弟。”

“看来师父和爹的想法很相似啊。”楚闻心道,小时候楚峙便总是和他讲述一些自己曾经的故事,都令楚闻记忆犹新。

“那一年弱冠之龄,我于京都长乐击败一众考生,勇夺文考与武考双项状元。从此进入朝廷为官,一度高居丞相之位。为官十年,念及天下苍生百姓,夙夜忧叹,呕心沥血,不敢有丝毫惰怠。可曾想,处庙堂之上,底下却暗潮涌流。仕途一道,曲折黑暗,实是举步维艰。我微服私访,探查了民众疾苦,向皇帝提出一干治国方策。可笑的是,这些方策终归是触及了那些猪狗不如的奸佞之士的狗屁利益,简直是愚蠢至极!”写到此处,霍梅寒回想往事,悲愤交加,一连几个粗鄙的词眼。

“他们暗下勾结,表面对我笑脸迎合,背后竟到皇帝那谗言污我,一群笑里藏刀的货色。而皇帝却也是愚昧,也未查明真相,便听信了他们的话。朝方谏言上交,夕便一纸文书将我贬谪,欲流放偏远之地。呵!我心高气傲惯了,又怎会忍受这般屈辱,一气之下,我辞官离职,发誓不再入朝为官。悲哉!痛哉!朝中奸臣横行,流毒其深,令人发指;皇帝愚昧,令人心寒。”

楚闻看到这里,见霍梅寒悲叹阵阵,显是愤懑极深,也不禁为之感叹几声:“原来师父当初在朝中也曾被人污蔑陷害。”

“那时我不过刚到而立之龄,内功实力也居于二品转通境。离开朝廷后,我便选择踏入江湖。毕竟时逢西凉与永和矛盾日盛,兵戈相向、战乱不休,百姓也是在夹缝中苟存,罹难流离,吾辈江湖之士又岂能坐视不理。男儿何需悲仕政,浊酒青锋皆吾求。多年来,我一面救济天下平民、扶助武林中人,一面继续追求武道。这一路上我结识不少同道中人,更有一生的知己好友。一壶浊酒,长剑在手,双足所至,皆为情义,倒也是潇洒快意、放浪形骸。一时间我在江湖上算是名声大噪,久而久之,笛剑圣人之名也是在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师父以前竟然是这般的义薄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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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闻眼前似乎浮现出在武林中快意恩仇,把酒言欢的场景,不由神往至极。

楚闻翻了一页,继续阅览。

“后来我偶遇一位女子,她,是中立派青瑶门掌门的千金。她因容貌绝色,在江湖中芳名远传,被誉为武林第一美人,追慕者甚多。那一日他被仇家所伤,身中剧毒,几近丧命。也得幸被我遇到,我霍家本就以用毒闻名天下,而我又习得一手高明医术,很快便将她医好。 后来我与她一起经历不少事,互生情愫,最后也是结为连理,我们夫妇一起仗剑行走天下,被传为一段佳话。然而……”

写到此处,那“然而”二字的墨痕忽然变深,力透纸背,显然霍梅寒情绪又有些激动。楚闻有些奇怪地往后读去,只见后面的字,也变得笔锋凌厉,锐芒笔露,甚至令楚闻惊愕的是,那字里行间,居然流出淡淡的剑气,可见当时霍梅寒怨愤之深。

“她身边本就不乏追求者,即便与我结为夫妇,依然有许多人不死心。呵呵,千方百计地想要来撬老子的墙角。起初,我俩情比金坚,又怎会受他们的影响。却有一人,他是四大家族中欧阳家当时的长子,他很早之前便一直在追求我这妻子。当初我妻子未认识我之前虽对其有些意动,但也未轻易地答应于他,后来遇上我之后更是对他避之又避。这家伙见寻常之法难成,竟心生奸计!”

剑气愈变愈烈,楚闻眨了眨眼睛,虚眯双目,心下惊骇。

“这家伙本事倒也不弱,又于江湖之中结交了一堆狐朋狗友。他们一道竟潜入青瑶门将我妻子的父母和门中不少弟子屠戮了一番,之后八成也是又买通了青瑶门中的几位弟子,将此事嫁祸给我。当时因为当时其父有意率青瑶门加入西凉盟系,我曾与她父亲发生过争执,她父亲对我恶语相向。她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我是怀恨于心,听信了那些弟子的诬陷之语,加之那欧阳氏不断在一旁煽风点火,我俩终是反目成仇。数年夫妇,竟然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不愿相信枕边之人,反倒信了外人。可笑,可笑,可笑啊!”

三个可笑,有自嘲,有幽怨,有哀愤……

“最后,我妻子也是与那欧阳氏走到一起。”

楚闻读到这一句,也是激动得浑身发抖,气愤填膺。

“这‘师母’也太不会分辨黑白了,而这欧阳氏的行径也是令人作呕,实不属正派做法,万想不到四大家族中还有此等败类。”楚闻从小就听楚峙说身位武林中人,行事应该光明磊落,而这欧阳的做法显然是与“光明磊落”一词相背离。

“然而却还没完,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沉郁不乐的我也在没有心思继续行走在武林中了。在外漂泊多年,我也打算回到唐镇霍家潜心修行,可我万没想到,我那二弟内心如此狭隘。得知我将要回归霍家,他开始害怕我是为了回来夺他家主之位。恰逢我三弟暗中勾结西凉盟系的人,不断对永和盟系的人进行刺杀,事情险些败露,与他是同父同母的二弟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便将此事嫁祸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