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多日,确认没有后续追杀的人后,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别看单好战,但那是建立在境界相差不多的前提上,没事去挑衅那些宗师级强者,不是找死是什么。
三人此时风尘仆仆地走在官道上,距商国边境已不足十里。宋有道鼻子在充斥着风沙的空气中嗅了嗅,惊喜叫道:“有酒香。”
果然走过百米后,路旁有一酒摊,酒摊边挂了一杆铺满灰尘的米酒旗子。宋有道顿时被勾起酒虫子,带着从不喝酒的两人直奔酒摊。
不大的店铺外摆放三两桌椅,老板等三人坐下后,道:“几位客官,要些什么?”
“先前闻着酒香寻到这里,是什么酒,竟能飘香数百米?”宋有道好奇问道。
老板听了意料之中的问话,一半自傲一半掐媚道:“公子好嗅觉,这酒采自青城山猕猴桃配合自家米酒酿制,出缸时清澈甘冽,味道醇香,最奇特之处便是酒香凝而不散,山上神仙喝过咱这酒都是赞不绝口,以前还有一读书人为这酒做过一首诗呢。可惜,小老儿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那读书人说得是个啥。”
江流儿歪歪头,轻声道:“青城山外乳酒香,醉来忘却离别苦,醒来是吾乡。是被誉为谢家得意的谢丞中所写,因此这酒也被世人称为乳酒。”
老板这下是真给唬住了,由衷赞叹:“公子这一肚子学问天大了。”
江流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句诗是小时候在道典中一卷地理志上看到的,因为当时谢丞中已颇具名气,故描写这酒的篇幅还不少。
宋有道抱怨道:“酒再香不喝也是白搭,老板,先上两斤酒,如果有肉最好,这些日子天天清水干饼,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老板开口笑道:“得嘞,各位稍等片刻。”
没过多久,两斤乳酒与三斤牛肉便摆在桌上,宋有道大快朵颐,一旁的单虽说吃得秀气,但速度丝毫不比他慢,连喝酒都尽显江湖儿女风范,看得江流儿连连摇头。
“你怎么不吃?”宋有道撕咬牛肉含糊不清问道。
江流儿无奈道:“我是出家人。”
宋有道楞了楞,疑惑问道:“没听你说过啊。”
江流儿指了指自己的光头,“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还以为你是行为艺术呢,话说现在佛教弟子很少见啊。”
这么说来,一路上确实没遇到过佛门师兄弟,江流儿心想。
两人没有深入讨论这个话题。宋有道啧啧道:“出家人真可怜。”
如果不能喝酒吃肉,此生岂不无趣?
与宋有道始终不对付,但总是莫名心意相通的单认同地点点头,使得这位出家人无言以对。
在几人饱餐过程中,不时看到远处高坡上跃下三十几个服装各异的江湖人士,落地后脚尖轻点,便弹射出几丈,身形潇洒。
为首的是一名鹰钩鼻灰杉老者,面容可谓阴翳,可轻功一流,几次蜻蜓点水便消失不见。后面忙于赶路或持枪或持刀的帮众也顾不得破口大骂,只恨爹娘没有将自己多生个三五条腿。
不乏有上身赤裸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嘀咕,要不是老子早些年没学那最是瞧不上眼的跑路之术,如今就该是你们这群软蛋在老子屁股后面吃灰了。
也正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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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句老话,书到用时方恨少,技到临处不嫌多。
但腹议归腹议,脚下却是加紧赶路,迟了三十年一遇的好事,可真会把肠子悔青。不多时,路面上尘土飞扬,三十多人或快或更快地消失在茫茫黄沙之中。
酒铺老板站在米酒旗子下啧啧称奇,虽说在这偏僻地方偶尔能遇见几个佩刀负剑的江湖侠士,也不少负笈游学的家族子弟,甚至前些年还有两位白衣飘飘的剑士比试,那眼花缭乱的剑招剑势,让他们这等外行人过足了眼瘾,更别提让停脚歇息的酒客乐得多花上几两银子买酒喝。可要说如今天这般浩浩荡荡却也是极少见的。
自从大秦失其鹿,天下便一分为三,大多武林人士被招募为客卿,不复从前如过江之鲫的鼎盛场面。直至三朝战事渐落,文人登台,许多对庙堂敬而远之的武林人士才重出江湖,才令这座平静湖面有了一丝生气。
除了一直屹立江湖之巅而又超然于物外的剑阁、道门与那特殊的钓鱼台,原本底蕴深厚却一直沉寂的一流宗派这些年也陆陆续续开始发声,其中以紫剑山庄、太平天府与昆仑派为首,这些宗派大多都有化意境的绝世强者坐镇。若说前三者是江湖人士可望不可即的存在,那么后三者便是其一生努力奋斗的目标了。
“看这方向,应该是去青城山吧。”酒铺老板喃喃道。
耳尖的宋有道听见,若有所思道: “说起青城山,算算时日,那太清果也应该快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