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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断案

“小人一天能挣几个钱啊,被他们了索取,小人拿什么养家糊口?”

“一派胡言!”那差官赶紧开口道,“大人,莫听他胡说。卑职等巡街,都是奉命行事,中都乃是大明龙兴之地,街道不可有半点脏污。这小贩,沿街叫卖,满路果皮。”说着,他一指人群第一排,旁听的老爷子和朱雄英,开口道,“事发之时,这位老人家就在当场!”

“这张三,当接谋杀官差,大人明鉴!”

官差,这些人最大的身份依仗就是官差。严格说来,他们都不算官府的编内人员,而是官府的帮闲。但就算是官府的帮闲,也有个官字,官字压死人呀!

百姓杀一个官差,就等于挑衅整个官府。

“小人不服!”张三忽然嘶吼,“俺和他们好说歹说,别砸小人饭碗他们就是不听。俺全部身家都在摊子上,那些鲜梨进了他们这些酷吏的嘴,即便小人花钱赎车,梨也早被他们分了!这些梨,还是小人借钱进货来的,没了梨,小人一家怎么活?”

“官府不公,俺不服!俺不过普通百姓,卖梨谋生碍着谁。俺家中无米之时官府不管,俺自谋生路官府却屡次勒索盘剥,是何道理?”

“人是俺杀的,可俺也不是故意杀他。实在是气急了,俺一家老小的口粮,他们直接动手砸。大人,叫小人,怎么活?”

“住嘴!”监察御史怒斥道,“上刑!”

随后,旁边自有衙役举着水火棍上上前。

“且慢!”堂下的朱雄英忽然大声开口,“这位监察御史大人,此事的经过,在下和祖父亲眼得见。请大人听在下诉说详情,再做打算!”

那监察御史看了看朱雄英,见他身上是儒生的服饰,而且气度不凡,温和的说道,“你是读书人?”

朱雄英负手而立,“在下身上,也有个秀才的功名!”

“哦?这么小的秀才?”监察御史微有疑惑,“你是哪里的秀才?中都城,本官还不知有你这么小的秀才?”

朱雄英笑道,“在下是应天府人士,来中都游学!”

“原来是京城士子,怪不得这份气度!”监察御史心中暗道,表情更是柔和不少。

大明朝秀才就是读书人的特权阶级一员,可以见官不跪。

“你姓甚名谁?”监察御史又道。

朱雄英笑笑,“在下姓黄,单名一个楚字!”

“黄楚!?”监察御史想想,觉得这名字有些怪,开口道,“既然你说看到了事情经过,且道来!”

“在下和祖父在街上闲逛,见到几个差官忽然围住了小贩张三!”朱雄英朗朗道,“先是说张三弄脏了长街,张三说马上就扫。又问张三有没有交钱,张三说集市要钱所以才沿街叫卖。”

“那官差就要没收张三的吃饭家伙,三言两语之后张三言语顶撞,就要动手打砸。那张三先是跪地求饶,随后眼见一家人的生计被砸,悲愤之余转为怒火,愤而杀人!”

顿时,监察御史深深诧异。

这小秀才公,似乎是帮着张三说话。

“在下有几事不明!既然张三不在集市做生意,只是沿街叫卖,他交什么钱?自古以来,贩夫走卒沿街售推车贩浆乃是天经地义,上天赐予百姓的谋生之道,怎么在凤阳城就不行呢?”

“而且,那些官差言语之中颇有勒索之意,在下更不明白,他们腰来的钱财是进了他们腰包,要是充于府库?”

“再者,谁给他们权力,动辄没收百姓死财?莫非,我大明朝百姓之财,人人可以轻贱乎?”

“张三已跪地磕头求饶,男人膝下有黄金。那被杀的官差还不依不饶,是何道理?”

“况且张三也说,官差们勒索已经不止一次!御史大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张三老实巴交,也断不会一次就恼怒至此,当场杀人!”

“是非公论,请大人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