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顿时唉声叹气起来,虽然嘴上啥也不说,但失落的表情露在那儿。
“咋了?想张秀了?”
房翠花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扑哧冷笑。
她婆婆牛婶知道自己家这媳妇有时候说话太直,连忙扯了她袖子上一下,示意她少多嘴。
可房翠花不是那样的性格,她嘴里有话就一定会说出来,绝对不会憋回去。
“刚才说要把张秀一家赶出杨柳镇的时候,你们谁叫得最大声啊?现在心里愧不愧?唉,这人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咱得自己各长个脑子,别听风就是雨的,别人说丁贵杀人,有些人就真的信了!哎哟我的娘哎,你们也不瞅瞅,丁贵那样子像是会杀自己亲娘的人吗?”
牛婶看到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在说要把丁贵家赶出杨柳镇的时候,这群妇人里有人叫得真的很大声。
此时那些人的脸都要阴出水来,她怕得罪人,便对房翠花道:“行了,少说两句,虽然丁贵不是那样的人,但老太婆丢了这是事实,他们三房养老人,老人走丢了,他们是得负这责任。不过这件情还没个定论,咱就不说了吧!”
“我要说,不然有些人就没羞没臊了!”
房翠花打算狠狠地恶心她们一把:“自打出来逃荒后,丁贵两口子为村里做了多少事,别说他两口子,就连小蝶那个小妮子也处处为村里着想,别的不说,就上次大漠兵来的时候,人家母女两就敢去城门口那装闲逛的人麻痹大漠兵。
你们说这功劳大不大?咱们这一群人,有几个敢去的?大家伙自己各摸着良心想想,那个时候谁不是只顾着自己那点小命,真正为村里着想的人有几个?”
牛婶使眼色道:“行了行了!别说了!”
房翠花恨恨地说了一句收场:“反正我就觉得,谁还说要把张秀一家三口赶出杨柳镇,那就是没良心,是臭不要脸。”
全村的妇人都默了,个个装死:“……”
房翠花人长得好看,嘴也生得一张利嘴,谁说得过她啊,还是闭嘴挨骂吧!
这一天恐怕是打草鞋的小团体最难熬的一天了,谁也不说话,人人都提不起劲儿来,总之没有张秀又挨了房翠花的骂,气氛就是很古怪。
只到有个妇人突然发出声尖叫打破了一切:“哎,那孩子,阿洁他……他……”
众人回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原本站在那里的丁浩倒到了地上,小小的身体仿佛一只失重的破布娃娃。
大家伙连忙起身冲过去。
“朱氏朱氏,你家阿洁晕倒了!”
“丁雪,快出来看你弟弟。”
跑近后只见小家伙满脸通红,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嘴唇却泛着不寻常的白,这种情况下大家也不敢碰他。
他娘朱氏可是会耍赖的人,谁敢碰,只能急得在一边叫。
“丁洁。”
“阿洁,醒醒,快醒醒。”
之后听到动静的朱氏才磨磨蹭蹭地从屋里出来,她只留意到有人叫她,但没留意后面说啥,等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出来。
看到儿子瘫倒在地上时,才吓得把后一半的哈欠给吞回去,紧接着一声尖叫就从嘴巴里冲出来:“阿浩,你咋了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