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话未出口,赵姨娘便是先叹了口气,道:“我心里头清楚,叫环哥儿读书科考,是万万指望不上了,可叫他去战场上谋个军功,我又不敢放心!眼下这府里也是没什么指望,日后说不得就得靠着隔壁侯府!”
缓了缓,赵姨娘继续道:“隔壁的璟哥儿,待府上的姑娘哥儿的,其实也是不差,月月都从自家府上多给发一份利银,就连极少去走动的环哥儿,也是不曾漏了的。
但左右人都有亲疏贵贱的,环哥儿又是个死心眼不通气的,只顾着每月多拿了二两银子,手头洒脱了。整日有时间厮混,就是不知道多去璟哥儿跟前走动走动,日后求人家帮忙谋个差职的,也好开口说话不是?!
还有他那个姐姐,偏就整日只知道自己过的逍遥,浑然不顾亲弟弟的死活,但凡她要是多在璟哥儿面帮忙说上几句好话,今时今况自又是不同了!”
越说,赵姨娘只觉得心里的一团怒火、妒火越烧越旺!
……
马道婆见赵姨娘将茶水饮尽,脸上不由就多了些笑意。
此时再听得赵姨娘如此抱怨,便忙又安慰道:“总归是一个家里的弟弟,想必那贾侯爷也不会不管的!”
“管自然会管,就是冲着一个老太太,璟哥儿也是不会撒手不管的。但是最后怎么管,用多少心、使多大力,这个就是说不准了!”
赵姨娘的面色忽明忽暗,“不过璟哥儿终归是大房那边的哥儿,但凡能帮着环哥儿一些的,我这心里就已经是感激涕零的了。
我不忿的,却是咱们屋里的这些人!
之前赦老爷在的时候,老太太就是偏爱老爷,后来更是把宝玉当做凤凰蛋似的捧上了天。
我本想着,都是咱们屋里出来的,环哥儿虽然是庶出,但依旧也是她的孙子不是?
你是不知道,在老太太眼里,环哥儿却是连宝玉房里头的一个小子都不如!”
马道婆听赵姨娘这么说,眼底不由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心中暗道:“事情这不就是要成了?!”
当下,便就试探着说道:“我还用你说?你道我自己看不出来么!要我说,也就是你心里头每个计较罢了。不过,只凭了他去倒也好!”
马道婆的话语,入得赵姨娘的耳中,叫其心里的妒忌成百上千的放大起来。
顿时,那赵姨娘心中就是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骤然冒了出来……
……
暗中打量了马道婆好一阵子。
赵姨娘又是叹了口气,故作满脸无奈的说道:“哎……不凭他去,难道谁还敢把他怎么样不成?”
听得赵姨娘的话,马道婆心中暗喜,暗自道:“这事情,却是成了!”
于是,马道婆便就将手上的茶盏放下,使劲正了正腰杆,面上带着几分诡谲莫名的笑意,“不是老尼姑我说句造孽的话,这也就是你们没本事,才是不得不如此,要是换了别人,纵使是明里不敢怎么样,暗地里也出招算计了,哪里还会等到今天?”
马道婆的话,似是三伏天里的雪水,自赵姨娘头顶兜头浇了下来,叫其不由猛得一个激灵,只觉得心里骤然通透!
当即,赵姨娘便是一把抓住马道婆的手,乞求道:“你可是要帮着我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