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六哥你慢慢说。”道一追上他的步伐。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外出去接紫芝姑娘的兄弟,归来的路上,遇见了一对夫妻,女子是个孕妇,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女子倒地不起, 非说是我们不良人撞的,现在被拦住了——”
道一暗忖,原来如此,她就说怎么没有紫芝的消息,来衙门的时候,她就已经问过王玄之了, 今晨才知紫芝要被接到长安来, 此刻却是被人讹上了。
“他们被拦在了何处?”
许六:“方路过河东道,在汾州与延州的交界处,汾水河边——”
道一头都痛了,怎么怕什么来什么,“说重点!”
许六不好意思的笑笑,“兄弟们都嫌弃我话多,小一师父不好意思呀。”
他正了神色,“寺卿他们已经先一步赶过去了,因为那妇人倒地之后,人便没了气息,那妇人的丈夫不许兄弟们离开,兄弟们无奈,只得使了银子,差路过的人帮忙报官。”
“紫芝小娘子,也一同被困住了。”
他们出了衙门,外头已经有人备好了马匹。
两人翻身上马,出了长安城方才扬鞭疾行。
长安至延州,两地引跟六百里, 快赶上八百加急了。
疾行半日,天边的晚霞,像是天空被大火烧了半边。
汾州与延州的交界处。
以绯色为首、浅青色次之的人站在一边,对面是紫色为首的一拨人。
两拨人呈对立姿态,中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她眼尖的发现,以紫色为首的队伍中,有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娘子,她在紫樱的回忆里见过,正是紫芝,她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吓到,怯生生的躲在人群里。
还差着一段距离,道一扭过头问,“许六哥你看懂了吗,这是个什么情形。”
许六小声回她,“寺卿对面的是州长史,延州靠近长安,得了个上州的点评,这人是从四品上。”
“此人比寺卿官职低,却是盛气凌人, 仿佛高了寺卿一等。对了每个州不是有刺史吗, 他们与寺卿的职位相同, 为何不亲自来?”
许六:“.....此事非我等能揣摩的。”
“道仵作你们可算来了。”吴四眼睁的发现了两人,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经过小慈恩事件,他对道一是深信不疑了,信她能活命呀!
两拨人的目光,齐唰唰的落在他们身上。
许六脚步一顿,便落后了几步。
道一坦然自若上前,“见过寺卿,出事的人在什么地方?”
王玄之一指被双方围起来的圈子,“还请江长史行个方便,此乃我大理寺的仵作。”
江长史一哼,“犯事的是不良人,验尸的是大理寺仵作,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做什么手脚,此地乃是延州地界,理当由我延州来审、来验。”
王玄之一甩长袖,将左手背在后腰,“还请江长史回禀黄刺吏,本官奉圣人旨意,可便宜行事,如若江长史不放心,可与本官携同查此案,直至案情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