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抱臂靠着一间牢房的木栏栅,听着崇吾山上的故事,她又没经历过这些,也插不上话,是以听到此处,她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旁边有个胆子特别大的犯人,听到这里,却是禁不住满脸的悲愤,他伤心的说了起来,“要不是家里婆娘太凶,连我老娘都打骂,我又怎么会失手杀了她,还连累自己蹲起了大牢。”抱着头蹲下去,手上的镣铐也发出沉重的拖曳声。
道一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实在过不了,你俩可以和离,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她长那么大,是家里辛辛苦苦养起来的,就因为嫁到你家不合,你便取了人家性命,现在还只是坐个牢,这个世道对你已是极大的优待,你竟还有诸般要求,一蛇吞象,厥大何如?”
犯人抓着脑袋的手,突然就停住了,他呆愣愣的看向了道一,小仵作啊,我这是感叹夹在阿娘与娘子中间难做人,如今我也得到教训了,悔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但看着浑身凶煞的某人,他选择老实的蹲回墙角了。
道一心满意足的回头,拍拍双手不存在的灰,朝蛮达示意,“你接着说呀,都看着我做什么,”她指了下耳朵,“这儿听着呢。”
蛮达本来还想多说说,蛮悦与他阿娘之间不合,导致蛮悦好几次被气哭,说着想要跟它分开的事,都被它苦苦哀求了回来,此刻它选择了不提,总感觉说了,可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由于和阿娘关系不好,阿悦经常离家出走,但因为没有我的帮忙,所以它都不能飞起来,只能在地上行走,还爱藏起来,幸好每次它走过的路上,都有许多的草被踏平,总能让我找到它,可就是在几年前,它再次离家出走,我怎么也找不到它的痕迹了——”
道一反问,“所以你就下山来找它了?”
蛮达摇头,看到她不满的神色,又赶紧补充道:“我先去了阿悦家里,都说它没回去过,又找了它平常爱去的地方,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再到后来,我又问阿娘,是不是它把阿悦赶跑了——”
“阿娘当时很悲伤的看着我,甚至对天起誓说它没有,阿耶也同样保证说绝无此事,它们告诉我,阿悦很可能已经下山了,让我到人间去寻找。”
“我当时一点儿都不相信,阿悦怎么可能就下山了呢,阿耶又告诉了我件事,说山上的举父族,已经举族迁走了,应当是去人间过好日子了,经常去它们族里玩儿的阿悦,很有可能就是听说了人间的事,跑下山去长见识了。”
道一又问,神情少见的有些凝重,“举父族当真一个族都迁走了?”
蛮达不明白她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还是老实的点点头,“嗯,为此我专门跑过一趟举父族,发现它们不止搬走了,连带着它们族里的树,都给弄走了。”
道一想了想,比划着问它,“可是长着圆圆的叶子,白色的花萼,开红色的花朵,有黑色的纹理,其果实与枳果相似的玳玳树?”
蛮达用力一点头,“对!”
“后来就你下山了?”
“玳玳树有什么作用吗?”王玄之觉得举族迁走,还舍不得这玳玳树,此树定然有大作用,而且他还想到件很奇怪的事,但此时人多,不宜说出来。
道一听到这个问题,嘴角是真的抽得厉害,“寺卿真想知道它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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