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沉默了一阵,颜良抓准时机,再度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不如各自罢兵,这等这便带粮队离开。”
张辽这就呵呵了,就这么让你离开,我岂不是白跑一趟,岂不是辜负主公期望,岂不是让樊稠将军白死?
“颜良将军所言极是,确实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渤海王历来喜好和平,不喜打打杀杀,所以,本将可以同意颜良将军的提议,只是——”张辽突然转折,“颜良将军也得答应本将一个不情之请才是。”
“将军请说。”
“樊稠将军无辜枉死,自当抚恤,还有随其战死的三千将士,皆要得到抚恤,不如,这些粮食,就从这粮队中扣除吧。”
颜良虽觉得不妙,但依旧听了下去。
“樊稠将军乃是朝廷封的将军,一年抚恤,少说也得千石,五部将领,得有二百石,还有司马军侯等人,每人五十石,计作两千石,三千将士,一人二十石,共计六万四千石,抚恤三年,一共是十九万两千石,颜良将军觉得如何?”张辽言罢,觉得自己不但算术好,还十分以理服人。
颜良:十九万两千石……
我这一共运粮二十万石,从冀州中山一路吃到现在,早就没有二十万石了,而张辽一开口竟然要十九万石还多。
这个数字,说不是有备而来,恐怕张辽自己都不信。
张辽:不信!
“近二十万石,将军怕是说笑了。”颜良道,“本次所运粮草,一共也不到二十万石。”
“那便全留下了!用以抚恤!”张辽直接断言。
文丑横了颜良一眼,怒气都要从眼角溢出来了:都这样了,战吧!
颜良也觉得别扭,原本以为张辽会为樊稠讨要些抚恤,数千石甚至上万石,都能接受,谁料到张辽要全部抚恤……
“将军说笑了,要将粮队悉数留下,将置吾等将士于何地,我等奉命护粮,岂能空手而回。”颜良咬牙回道,还算平心静气。
谁知张辽下一句话,直接令颜良破防。
“粮车尚在东郡,你猜,谁会空手而回?”
“颜良,主公与刘擎早已无和的可能,张辽率兵来此,岂是来和你讲道理的!”文丑小声嚷嚷,提醒颜良醒醒,放弃幻想,准备战斗,兴许能抢夺一部分回去。
颜良突然回眸张望了一眼,默默清点了一番兵马。
此时吕威璜与淳于琼两军帐下,还剩骑兵约三千人,文丑亲率骑兵,有两营四千人,加上文丑一千属兵,共五千人,而自己帐下,仅剩区区五百骑,至于步兵,尚有数千在后方,还有陈王刘宠的四千弩兵,只不过双方一旦混战,弩兵并不好发挥,可即便如此,己方依然有一万多余众。
反观徐荣张辽一方,徐荣骑兵约剩下两千人,倒是张辽徐晃的兵马,怕有四五千。
如此比较,已方倒是优势在手,加上陈王弩机的先发优势,或许,可以一战。
张辽远远望着,发现颜良与文丑正在滴咕什么,看着架势,似在布置进攻方式,不由得心叹一声,终究还是走上血拼一途,想让些许花言巧语让颜良文丑将粮车交出,确实有些异想天开。
“张将军,我观袁军阵形混乱,不如先下手为强,率先攻击!”徐荣建议道。
张辽却看了徐晃一眼。
“再等等。”徐晃平静道。
徐荣便不再言,而是下令帐下兵士速速恢复。
刘袁董三方也不再进行任何对话,张辽徐晃按兵不动,而袁军却在快速的整编兵马,排兵布阵,陈王刘宠的弩兵,也加入了战阵,向骑兵后方移动,显然,开战之时,数轮箭失打击,还是做的到的。
时间点滴流淌,袁军终于排兵结束,颜良文丑望着对方,心中闪过一丝费解,为何张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整顿阵型,无动于衷,难道是看不起自己?
似有若无的怒意再度升上心头。
徐荣见袁军准备也差不多了,于是问张辽:“张将军,还不动?”
张辽又看了徐晃一眼,这时,阵后传来了“哗啦啦”的声响。
徐晃突然笑道:“可以了!”
徐荣也被后方的动静吸引,向后张望,只见张辽骑兵突然纷纷让开一道道口气,然后,他见到了令他头皮发麻,浑身一震的场景。
只见一匹匹高头大马徐徐前行,乍一看,那战马唯一裸露在外面的东西,就是一双乌黑的眼睛,而且那些铠甲棱角分明,突刺密布,显而易见,它们的作用,不仅仅是用来防守的。
高大的战马身上,是一名名从头武装到脚的骑兵在,战马的背后,皆拉着数道铁链,上边又栓着沉重的棘刺铁柱。
徐荣怔怔的看着,哪来这么大的战马?这种新奇的护甲,估计又是渤海王的天才想法。
一众徐荣将士也诧异的看着,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数位不多的骑兵之后,又跑出数人,上前纷纷忙碌,将彼此的铁链与铁柱相连。
“这……如此一来,己方兵马便不能冲锋了。”徐荣道。
“那便不冲锋!”徐晃回道。
然而此时,准备妥当的袁军,终于开始动了,骑兵徐徐向前,弩兵徐徐向前,战阵后压轴的的步兵,也徐徐向前,等到进入射击范围,便会让弩兵先攻杀对方,给对方杀伤减员,制造混乱,然后骑兵再冲。
“将军,他们进攻了!”徐荣急道。
然而前排的大马们,依旧在安装相互链接的铁链,五马一组,似乎对徐荣的警告,置若罔闻。
徐荣焦急的看了徐晃一眼,道:“将军小心,弩箭要来了!”
果然,话音未落多久,今日弩机射程内,刘宠直接命令发动致命打击,箭雨袭来。
此时,铁链也全书相连完毕。
徐晃也不作什么康慨激昂的动员,仅仅是张辽与徐荣一笑,大手一挥,喝道:
“铁浮屠,出击!”
……
(PS:求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