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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逃向上海》

凌峰回到家,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

“回来了儿子,还没吃饭吧,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荷包蛋”。

“妈,我这会不饿”,凌峰拉着行李朝房间走去。

“小峰啊,你二舅来了”。

“我二舅”?凌峰看着母亲疑惑道。

“是,早都来了,和你爸商量你去上海的事”母亲边说边在厨房忙碌。

凌峰放下行李,朝后院房间走去。

“爸...二舅...”

“呦,凌峰回来了,一年多没见都长这么高了”二舅笑着站起身。

“快坐....二舅”。

“你二舅这次专程是回来接你,既然你不想上学,就跟着你二舅去上海见见世面”。父亲说着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吸一口。

凌峰心里明白,长这么大,父亲从来没有勉强过自己。他不是不想上学,只是每次看到父亲从水泥厂回来,脚上全是扎满水泥的裂纹,他总是忍者疼痛,偷偷的用针挑干净,然后涂抹上药。第二天照常奔赴几十公里的路,想到这,凌峰心里怨恨自己。

“什么时候走”凌峰满脸惆怅的看着二舅。

“明天晚上,你抽空收拾收拾”。

“好,那我先休息了”。凌峰推开门,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凌峰躺在床上,脑海里憧憬着上海的样子,那应该是个繁华的大都市吧。等自己好好工作几年,多挣点钱,就可以让父母生活的好一点,也能给肖蕊一个更好的未来。到时......

想到这里,陷入梦乡之前的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小峰,妈给你带了些自己做的馒头,你在火车上吃,还有,给你带了双布鞋,不要经常穿旅游鞋,对脚不好,还有......”。

第二天天还没亮,凌峰就被母亲唠叨的声音吵醒。

“哎呀,妈,那些东西都能买到,能让我多睡会吗”?凌峰说着用被子捂住头。

“臭小子,买的能有妈亲手做的好”。母亲假装生气的坐在床边。

“是是,只要您做的我都喜欢”。凌峰见状赶紧搂着母亲安慰。

“儿子,你说你这一走,妈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你,到了那边要记得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母亲说着眼角闪过一丝泪光。

“嗯,您和我爸也要照顾好身体,我到了就给你们写信”。

“好儿子,长大了,懂得心疼人了。行了,赶紧收拾下,晚上我和你爸去送你”母亲说着摸了摸凌峰的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嗯...”凌峰看着母亲头上比平时多了些许白发,心里像被麦芒扎过一样,丝丝的疼。

傍晚,西市南站的站台上,人潮攒动。

“爸,妈,你们回吧,我自己能行”,凌峰接过父亲手中的行李。

“儿子,好好照顾自己啊......”母亲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妈,你哭什么呀,再说不是还有我二舅吗”?

“姐,你就放心吧,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一旁的二舅拍着胸脯保证。

父亲看着不远处传来的火车鸣笛声,压低了声朝我挥了挥手。

“走吧.....”

凌峰扛起行李朝列车上走去,他不敢回头看,怕自己忍不住哭。

母亲看着儿子的离去的背影,用手抹了抹干涩的双眼,搀扶着父亲在昏暗的灯光下,蹒跚着准备离开。

忽然,车窗上飘来一声呼唤:“爸,妈,我过年就回来看你们......”。

父亲顿了顿,扭头看着站台上灯瞬间亮了起来,悠长的鸣笛回荡在耳边。他挺直了腰板,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大声回应道:“好嘞,儿子,我和你妈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