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召集北平府各大士绅!”
张昺在接旨,送别驿使之后,连忙对平安、盛庸说道。
平安肃然道:“拜托了!”
张昺凝重地点了点头,既然朝廷给了政策,给了许可,那自己就需要将这一切做好!
布政使衙门要请客,北平府的士绅也躲不过去,只能忐忑不安地去了。
让这些人感到诧异的是,布政使张昺说请客,还真的是请客。
酒宴满香,虽谈不上奢靡,但也是美味佳肴。
张昺见来人基本已至,便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此番筵席,价值二百两。这笔钱,本布政使是出不起的,所以诸位在离开筵席之前,可要留下点银子才是。”
一群士绅顿时傻眼,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请帖是你发的,筵席是你布置的,现在还没开吃,你就让我们结饭钱?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布政使!
“呵,布政使大人,我们梁家为响应朝廷国策,硬生生亏出去五千两银子,如今手中可没什么余钱。不若撤去筵席,大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六十余岁的梁隽,乃是北平府内有名的富绅,仅仅在北平府,布行便有十二家之多。
生意做大了,自然少不了买田,虽然都签了田契,但田契之上的价格,属实太低,一亩田产还不到一两银子。
平时这是赚了大便宜了,但在遏兼并国策之下,这便要人命了。
张昺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然后派人一查,其买的都是上等肥田,一亩田契,应合八两至二十两银子,再次,也不会低于五两。
可其一亩竟不到一两,摆明了是巧取豪夺,大肆侵吞!
在国策之下,梁家不得不吐出去了一大批田产,还赔了五千多两银子,可谓是亏损惨重。
“梁老说得是,这饭不清不楚,我们不吃!”
同样被割肉的富绅吴辉不满地喊道。
其他人哄闹起来,大有直接走人的架势。
张昺嘴角含笑,目光看过众人,定格在梁隽身上,平静地说道:“国策施行,凡大明土地,皆行无误。诸位若是记恨于我,我张昺也无话可说。”
“你们谁想要离开,现在便可以走,只是走出这扇门,屯田商卖,低税之利,便再与你等无缘。想走,请便!”
梁隽等士绅愣住了。
吴辉不敢相信地看着张昺,小心问道:“张大人,您刚刚说什么?屯田商卖,低税之利?”
张昺淡然一笑,自顾自饮酒起来。
吴辉看向梁隽,梁隽也看着吴辉,其他人也开始议论起来,嗡嗡一片。
梁隽摆了摆手,众人安静下来,梁隽看向张昺,凝重地问道:“大人莫不是寻我等开心?屯田商卖?屯田乃是卫所军兵之田,如何可能商卖?”
张昺挑出一根鱼刺,品尝一口,咀嚼吞咽之后,才慢悠悠说道:“怎么,没人走了吗?若是没人走,这顿饭钱,诸位可是要出的。”
“二百两我出了!烦请大人说清楚!”
吴辉迫不及待地喊道。
张昺满意地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杯美酒入肚,道:“张某深知,国策推行虽利万民,然有损于士绅,士绅与万民,皆是我大明子民,应善待之。然国策立足长远,为大明盛世之基,不可不为……”
张昺一席话,让这些出过血的士绅不禁落泪,暗暗感叹,张布政使,他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