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刚叫她退下去,一声母后响彻殿中,随着步履沉重的迈步声进入。
“皇儿,让母后看看瘦了没有”
冉莘莘转身,与景御擦肩而过,长比甲下绣着大鱼的红福吊穗包被撞落在地上。
她惊呼声蹲身去捡,嫩手触碰到吊穗率先被大手捡起。
凉意的手指节触碰到景御的手心,手中的祈福包被快速拿走。
“多谢殿下”冉莘莘冷着脸回应。
景御早被刚才凉润的手指触碰手心的麻感,撩起心底一点涟漪。
随着清脆悦耳的声线入耳,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后又笑着眯起。
身姿小巧,气质清雅淡然但又生的不是冷脸的模样,反而眼中狡黠万分,这一双含水的眸子灵气十足。
虽比不上明艳的美人但也足够勾人心,景御喉结滚动,有些心痒痒。
这那个宫的人,怎么没见过一次?
“嗯,你那个宫的,年龄这么小及笄了没有?”
这一连串的发问不该从皇子口中说出,没那个老子喜欢儿子惦记自己女人的。
因此,冉莘莘含着水盈盈的眸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对皇后行了拜别礼,转身就走,没将众星捧月,自诩样貌不凡走那就有女人自动投怀送抱的二皇子看在眼里。
这番作派让景御额间青筋凸出,极伤他的自尊心,心中又如水滴落池,荡出层层在意,那冰凉落在手心的手指和无波的秋水剪瞳。
这种不折又倔的清冷小白花,是比那些庸脂俗粉上赶着扑到他怀里,矫揉造作的够味。
不知道,征服到手,在身下是什么滋味...
“皇儿!皇儿,景御!”
皇后再三喊道,景御回神含笑牵起皇后的手,笑吟吟的嘴甜:“母后,几月不见还是如此美丽,把后宫那群女人都比下去了”
皇后夸他嘴甜,她所出就这一儿一女,比之总要嫁出去的女儿,儿子更得她心又身份尊贵,比女儿更加娇养了些。
几乎是有求必应,景德帝嫌他在宫中围着皇后转的亲自伺候,没点男人气概。
早早送到邺城历练,做好了这块地的政绩才能回朝入职。
儿子就是她手中宝,长到二十岁也就在外开个府邸这么简单,很少离开她身边,皇后摸着儿子的脸,疼惜的很。
“瘦了,可怜我儿在邺城受苦,给母后说说做的怎么样?按照你父皇说的,你该在秋季围猎时期回来,怎么提早回来了?”
景御笑开:“那不是想念母后了,才回来看看”
实际,邺城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手下巡逻都找不到个看的上眼的美人,各个都是山野村妇,沧桑苍老的不行,半点没有京中贵族世家小姐养的白嫩。
至于皇后送的那些美人,在府邸中养着早就玩腻了,没了新鲜感又被肖美人这么一恶心。
刚遇见的小白花身子骨,正中他下怀。
皇后见自己儿子这样,就知道老毛病犯了,再是不忍心教训儿子也怕往后送他登基,终有一日得葬送在女人手中。
“皇儿,有什么事瞒着本宫的!”
“母后,刚从紫宸宫中出去的女子是谁?”
“混账东西!”
啪的声重响,皇后一巴掌打在蹲着的景御脸上,景御偏头捂脸,不可置信的转头:“母后,你打我?”
皇后看他还不知错的样,气的捶胸,齐尚宫立刻上前安慰:“娘娘莫气,别气坏了身子,殿下只是见冉答应美色不错,这才急了些”
皇后缓了缓,看儿子低头不说话,心底软了软,抬手让他过来轻柔摸脸:“你说说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多参与些政事,跟着你外公,网络朝中人脉为自己所用,超过太子在你父皇心中的地位,这华朝的天下往后登基,还愁没有美人?”
景御低声答好,表面顺从,内心却对太子景晔十分不屑,不过是个整日要靠药罐子维持身体的病秧子。
一年除了冬季新年连太子府都不出。
有什么能力跟他抢位置,无非就是生母位置是太子妃这才能有太子之位,实际徒有其名罢了。
景御自诩没错,这天底下的美人他不过提早享用罢了。
皇后又苦心说了几句,景御想起后宫还有个没处理的肖美人,起身哄着皇后又是揉肩又是捶腿的,等将人伺候哄的直夸我皇后孝顺后。
才道:“母后,我回宫听下人们提起,这后宫有个叫肖美人的怀了身孕,是个男胎”
皇后闭眼打断:“皇上老了,这后宫有孩子的也就到此结束,生男生女都威胁不到你的地位,还有瑞儿这个弟弟帮衬着你,怕什么?”
景御神情焦急,捏着皇后的肩膀手劲加重,没有皇后为他善后处理,他自己下手落人把柄该怎么办?
“母后”
“嗯,皇儿,你年纪不小了,这次回来就别去邺城,去你父皇那里禀报回命,母后给你个重权差事,好好做争得你父皇赏识”
久久的没有回应,皇后睁眼盯着儿子紧蹙的眉头,神情不然,她心中又是股郁气。
她是疼儿子,但早早立了太子之位的景晔,无论是城府还是沉稳定力,不急不缓又心怀权谋之术,那样都让她这个不是太子生母的女人满意。
怎么自己儿子竟想些旁门左道。
但再差也是自己的娃,太子若不是身体孱弱,她早就下手整治打击了。
景御又是弯腰对她道歉,最后支支吾吾的在她耳前全盘道出。
皇后气的拿过楠木架上的厚书打他:“混账东西!你的手还伸到你父皇的后宫来了!!”
景御苦着脸,拉着皇后的袖口委屈卖好“母后,你别打了,是肖美人勾引我,本殿下是好心救人,结果他赖着我不放,一次迷糊也就成了”
齐尚宫也在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肖美人腹中龙胎竟是殿下的。
这传出去绝对是宫中丑闻,重纲常伦理的景德帝暴怒之下,郭丞相和皇后都不好受。
可不能因殿下而毁了未来垫下的基石。
“本宫聪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笨东西!”
皇后气的闭眼坐在椅子上,景御跪地任由她打骂。
“娘娘,木已成舟,殿下也是知分寸的,这肖美人是有些本事您也清楚,现在紧要的是不能在宫中传出消息,眼下,肖美人不得不除了”
皇后气急,喘着气质问:“你说说还能有什么法子!前有雅泉贤妃的死,后再来个肖美人,她还怀着孕,怎么做个干净又不引到中宫来”
齐尚宫笑容绽开,堆积的褶子压出眼尾:“娘娘忘了,丞相大人早就做出的无纰漏计划,咱们按照法子,顺水推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