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没有注意到孟川惊讶的表情,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那些被邪祟害死的死者,一开始身上都会有黑气出现,直到黑气蔓延到了心脉的位置,就会一命呜呼。”
闻声,孟川强自镇定。
春风阁席瑟...
黑气..
不就和自己情况相同?
黑气蔓延到心脏位置就要一命呜呼?
看来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这岂不是说,我即将命不久矣?...孟川故作淡定道:“难道那些发现自己身上有黑气蔓延的人,就不能去找郎中瞧瞧?就没什么法子解决?”
他开始套对方话,想要得到解决自身黑气的方法。
陶谦直言道:“这玩意儿太邪,郎中无法治愈,不出三日必蔓延至心脉,届时药石无医。我猜测,那种黑气,很有可能就是传闻中的煞气!”
“煞气?!”
孟川瞪大了双眼,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煞气,乃是邪祟身上的凶恶之气。
一旦被侵入人身,轻则数日殒命,重则立即就死。
前身中了煞气,应该未死,只是灵魂极度虚弱,让自己钻了空子,所以才有了梦境中两道灵魂相融的一幕?只是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究竟谁是前身?已经说不清楚了。
他现在可以断定,席瑟定然是邪祟,否则这一切发生的太诡异,无法解释得当。
原本他还想去寻山长探究身上黑气来源,现如今倒也不用急着去了,通过陶大郎这番描述,十有八九就是身中煞气了。
眼下,那缕煞气愈发靠近心脉,自己怕是即将命不久矣...
想到这里,孟川万念俱灰。
陶谦点了点头,正色道:“子渊,你读过的书不少,应该知道,常人一旦中了煞气,只怕难逃一死啊,据说,现在县衙还没有抓到那邪祟是谁,最近这些时日,咱们还是都小心一些的好。”
他说的是实话。
孟川曾经在县学的典籍室里看到过某些古书,上面就记载了有关煞气的事情。
如若中了煞气,要么身具修为,要么经历奇遇,得到一枚品阶较高的驱煞丹药,否则终究难逃一死。
这个世界有着神通广大的修行者,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其一是练气士,其二是武夫。
这两种修为体系,共有十品境界,从低到高,由十入一。
那所谓驱煞丹药,便是由练气士所造。
可是说到底,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去哪能找练气士专门为自己炼制丹药?
至于靠修行缓解乃至驱散煞气,无异于是徒步登天的一种行为,自己连修行的门槛都未踏进,更不知从哪里获得修炼功法,如何能在可能为数不多的时日里成为一名修士?
听陶谦的话不难推测出,一旦黑气侵入心脉,就是身死之日。
“难道寻常人中了煞气,当真就回天无力了?”
孟川不甘心认命。
刚穿就要死。
谁又能保证再死再穿?
典籍室对煞气的相关记载很少。
“寻常人...在没有修为也无奇遇的情况下,据我所知,还有一个法子。”陶谦本身就是开书铺的,所以看过的杂书很多,里面就有关克制煞气的记载。
孟川从容询问道:“什么法子?”
“这个法子你应该了解啊!”陶谦反问一声。
“我应该了解?”他不明所以然。
陶谦淡淡道:“你们儒家的浩然正气,乃是邪祟致命天敌,若是体内拥有了浩然正气,足以将煞气压制甚至驱散!”
闻声,孟川强颜欢笑。
按理来说,知道解决自身煞气的法子了,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然而,提到浩然正气四字,压力如山重。
在这个世界,除了武夫与练气士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修行体系,叫做‘儒修’。
前两者需要靠磨炼体质与修炼功法才能入品,也就是修为最低的第十品境。
但是儒修不行,他们没有可修炼的功法,而是讲究一个蕴气,这里的气指的就是浩然正气。
能获得气,并蕴藏于身,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儒修了,这也叫做‘君子藏气于身,待时而动’。
儒修若想提升修为品阶,只能不断的去获取浩然正气,且一旦成为儒修,就极难成为武夫或者练气士了。
想要成为一名儒修,也就是让体内具有浩然气,有三种方式。
第一,科举;
第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于红尘中悟道;
第三,诗词歌赋,著书立传。
按理来讲,前身写了那么多年的杂文,早就该成为儒修才是,然而,并没有。
因为靠第三条路成为儒修,需要的因素较多。
其一,作品真实且受众广;
其二,不能有辱斯文;
其三,要让百姓从中取得帮助。
前身并未完全符合这三个因素,所以才迟迟未能成为儒修。
孟川本可以去写诗词歌赋的,借此有几率成为儒修,压制体内煞气,然而想了想,这条道路基本行不通。
这里虽是异界,但其实就是一个翻版的中国古代社会,虽说没有耳熟能详的朝代与名人,但是你能从此界的历史中,找到与之相似的存在。
比如,写出《将进酒》的人不是李白,而是李慕白。
写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一词作者,也不叫苏轼,叫苏和仲。
如此来看,靠诗词歌赋成就儒修,是没啥可能了。
这堪称死局,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