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不是傅夺的性格,秦鹿也不想改变他。
初次见面时,他那清冷梳理的性格,看得她心尖发痒,如今的他也很好。
“还有孩子的问题。”这点秦鹿需要和他说明白,“不是因为韩镜,事实上就算我生了孩子, 也无人可以动摇韩镜的地位,你不行,那个本就不存在的孩子也不行。我只是纯粹的不想生育,怀孕很辛苦,会有各种糟心的反应,还会让我的情绪变得喜怒无常, 甚至给我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孕育孩子没有那么美好,相反还是很残酷的。胎儿在母体内,不断的掠夺母亲体内的养分壮大自身,怀孕时的一系列不良反应皆是人体养分被掠夺的症状。我不伟大,在危及到我自身的时候,我可以很自私。”
“当然,你想要孩子传宗接代我觉得很正常,却不能和我生。”
秦鹿和他讲解了母亲和胎儿之间的战争,其残酷程度不亚于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
这也是傅夺第一次从特殊的角度去了解生育的残酷,发现一个人的生育以及为了繁衍所赋予的各种情绪,都是被一种叫做“基因”的东西所掌控。
你以为你是自由的,事实上仍旧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掌控。
傅夺眉目染笑,“若我真的走了,你当真舍得?”
“来者不拒,去者不留。”她是真的很喜欢傅夺的这张脸,“不管以任何理由,拘禁他人都是犯法的。你的人生自己负责,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舍不得也得放你走,强硬的把你留下, 岂不是毁了你。”
“说的倒是好听, 在榻上你又不是没有强硬过。”傅夺弯腰把人抱起来, “回寝宫。”
秦鹿忍俊不禁,勾着他的肩膀,笑的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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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五月份,天下各州府的一些店里出现了一种新型的农具,秧马。
插秧和拔秧的一种工具,头尾翘起好似一条小船。
又好似是坐在马背上,故此被称之为秧“马”。
相比较起之前纯粹的手工插秧拔秧,需要长期弯腰,其疲劳程度可想而知。
有着秧马,插秧和拔秧的速度就会很快,也很轻便。
这种农具刚一面世,就引来不少的农户竞相购买。
本身价格不贵,当然嫌贵的话你可以回家自己做,无非就是折腾点时间。
稍微有点经验的老木匠,看过后都能做出来。
同时还有一种人力推车。
如今老百姓收粮食几乎都是人力肩挑手提,这种木质推车的运输量或许和扁担差不太多,但是却能省下很多的力气。
若是一个人在前边拉着,另外一个人在后边推, 装载的东西反而会更多。
木制推车一直到后期封建时代结束后,都用过近百年,不过如今的轮子是木轮,不如橡胶轮轻便,也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中间是凸起的,两边凹平,可以在两边放箩筐之类的,甚至还能坐人。
只是人坐在上边不舒服,还需要借力稳住身体,主要是做运输货物使用。
宫里有马车运输物资,不需要这种推车。
反而在民间,百姓看到后,纷纷采购。
一些个条件差些的,就自己弄来木头找木匠打造,到底是能省些钱。
相比较起前朝对铁器的严格把控,大秦的铁器却没有那么严苛。
天下各州府县镇都有挂牌营业的铁匠铺,他们每月从官府采购一些铁器,再打造成各种工具卖出去,不拘农具或者是菜刀斧子等。
在前朝,并非家家户户都有菜刀的,盐铁的税收是朝廷重要的收入,再加上铁器可以打造兵器,为了防止民间有人搜集铁器打造兵器,因此铁这种金属管理的极其严格。
如今有红衣大炮,铁器也是工农业重要的金属材料,所以大秦朝对此放宽了很多。
至少你买把菜刀不需要再去官府报备。
而今盐巴也不再贵到吃不起,经过秦鹿简单的改造,如今的细盐产量极高,再加上大秦有近十座盐场,超大型的就有四个,足以供应天下百姓的食盐。
长安技术学院,婉娘作为餐饮部的院长兼老师,每日都忙忙碌碌的。
好在学生里真有一些对做饭极具天赋的,且这些孩子都来自天南地北,来这里学习的同时也带来了各地的特色美食。
生活在这里的学生们,至少在饮食上没有任何欠缺,哪怕是一道菜做废了,这些穷惯了的孩子也会捏着鼻子吞下去,一点不浪费。
吃不完的且味道好的,他们会送到饭堂,当然没钱可以拿,毕竟他们学习的食材都是学院提供的。
调味料的配比,大部分学生都能慢慢的掌握,可是刀工却需要长时间的积累。
因土豆和红薯的产量高,学生们都是用这两样来练习刀工,有些天赋好的,很快就能将土豆切成粗细均匀的细丝,经热水一焯,撒入煎炸好的辣椒油,放入葱花,一道凉拌土豆丝就做好了,特别适合现在吃。
除了做菜,婉娘还负责教授甜点班,餐饮部的男女比例在九比一,女孩子很少很少。
其实一些个顶级大厨基本上都是男人,并非女子就不行,而是做饭是个体力会,女孩子体力天生弱势,很容易吃不消而放弃。
就说这颠勺,不说后期那些轻便的锅,现在可都是铁锅,重量绝对不轻。
真有能吃苦且坚持下来的女孩子,颠勺的那只手臂恐怕和另外一只手臂会有明显的不同。
甜品就不需要太多的力气活儿了,之前有几个女子在学做菜,后来熬不住转去学做甜品了。
“先生!”
“先生……”
临近黄昏,婉娘拎着几样学生做的甜点准备回家。
一路经过的学生们都恭敬的和她打招呼。
看到这些活力洋溢的学生,婉娘不禁感慨他们生在了好时候。
想想自己,也是险些命丧族人之手。
前些年在汉州陪着胡言任职的时候,她的族人也去找过她,不过被婉娘三言两语打发了,后来那边再也没来打扰过她。
她现在有丈夫和儿女,曾经的那些族人对她的伤害,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
乘坐马车返回家中,儿子已经放学归家,正在给女儿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