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忧恐不安中,
易氏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原本热闹的太子妃正院,如今冷落寂寥,庭院里原本栽植的珍贵花木也因疏于打理,纷纷凋零枯萎,唯独角落里的凌霄花反倒是更加繁盛了,小铃铛般的花朵开成一簇簇、一片片,成为了偌大庭院里唯一的生机。
易氏抬起手,轻抚着那簇簇花朵,照顾身孕的一位嬷嬷见状,连忙道:“太子妃娘娘,这凌霄花又叫堕胎花,不吉利,您快别碰了。”
易氏手一颤,“堕胎花?这东西伤胎?”
“是啊,此花长于破血消瘀,一旦物服,不但有可能伤胎小产,还有血崩之虞呢。”那嬷嬷神色严肃地道。
易氏连连后退,俏脸也隐隐发白。
那嬷嬷又忙笑着说:“不过,只是看看自然无妨。”
易氏这才略松了一口气,她抬眼望着那半墙盛开的凌霄花,忽的良久失神。
秋风萧瑟的日子里,满墙凌霄萎落一地,这庭院里的最后一抹风景也消逝在了秋日严霜之下。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太子妃易氏与奉仪黄氏在同一日都迎来了临盆之日。
其实两个人的身孕差了半个多月,为保差不多的时日生产,景君特意吩咐了太医为易氏安胎,在加上易氏足不出户,腹中的孩子倒是安稳,足足延迟了半月有余才发动了。
此时此刻,文晓荼与皇帝刚刚自颐园行宫回到大宣宫没几日,她刚刚处理完琐碎宫务,怀里正抱着岁岁,岁岁怀里又抱着翡翠大胖喵,娘俩正玩得欢,便听说了太子妃易氏和奉仪黄氏都发动了消息。
文晓荼看了一眼东宫方向,“知道了。”
这臭小子倒是安排得够精准的,居然让两个孕妇同一日发动。
不过都是头一胎,只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生下来的。 想到此,便抱着岁岁去书房认字了。
天泽三十年深秋,东宫内院先后传出了两声婴儿的啼哭。
文晓荼晨起初醒,正在梳妆,秋桑嬷嬷便快步进来禀报:“恭喜娘娘,昨日深夜,太子妃为太子殿下诞下了一位小郡主,黄奉仪生下了一位小皇孙,龙凤双喜,当真是大吉大利。”
文晓荼不晓得易氏是真的生了个女儿,或抑是生了儿子、但被臭小子给换成了女儿。
一个晚上的时间,做这些事情,足够了。
正在此时,太监小尹子躬身进来禀报:“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吧。”我正想问问,易氏到底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大约是一宿没睡,景君眼下有些发青,但还是步履稳健,不失礼仪地躬身问了安。
文晓荼挥手屏退了左右,“易氏真的生了个女孩儿?”
景君叹了口气:“她只能生女。”
文晓荼:好吧,她懂了。
景君旋即又道:“可否……请母后求求父皇,好歹等易氏出了个月子再下旨。”
文晓荼点了点头:“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人家才刚生完孩子,这就要废黜撵人,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景君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母后心软。
正在此时,景君身边的太监慌不择路冲了进来,景君皱着眉头正要训斥,那太监却噗通跪地大呼道:“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娘娘大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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