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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入 世

车窗外,风呼啸而过,树木掠眼而过,长空片云游走,鸟儿随风翻飞。丁飞扬看着窗外,心中有莫名的期待,大理会是什么样子?曲靖之外的世界,是否会更加精彩?初中未毕业,就背起行囊,随着这群人,坐着班车,向滇西出发,丁飞扬想继续念书,但家境的清贫,让他放弃了继续求学。出发前,父亲极力反对他出门,他年未及弱冠,不过刚满十四岁而已!但他毅然决然的前行了,少年的心中,总是有梦想的,更有一种出初牛犊不怕虎的蛮直勇气!带领他们前往滇西的,是一个叫包利的工头,包利原本不要丁飞扬同行的,因为丁飞扬年级太小!只是后来缺少人手,才答应带他出去历练历练!丁飞扬本村的发小:丁奇,也与他一起同行,丁奇大他三岁,长得身高马大,尤其是鹰钩鼻更容易让人一眼就认出他来!一路上,丁奇话很少,偶尔听了众人的笑话,也符合着笑几声。丁飞扬天性好动而好爽活泼,一会儿跟这个说点笑话,一会儿,又跟那个说点笑话!大家于当天晚上九点多到达大理,入城之后,街灯闪烁,吴钩横空,此时是三月,路边的柳儿青丝飘扬,微风轻语。丁飞扬好奇的把头伸出窗外,看着霓虹闪烁的城市,一幢幢大厦从眼前掠过,丁飞扬在心中呐喊了一声:“这世界,我来了!”丁奇则是神色微显凝重的看着外面的世界,一幅不为所动的表情!班车在一座庙宇前停下,包利那清亮而略带女声的声音响了起来:“到达目的地了,大家不要慌,下车拿好各自的行李!”大伙陆续下车了,丁飞扬的背包是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面装了一些衣服,还有他最爱的磁带:王杰的几张磁盘,以及一本小说:平凡的世界,这本小说,是他大哥临行前,买给他的,他大哥:丁飞航希望他能读懂平凡的世界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丁飞扬对文学兴趣颇浓,悻然接受了大哥的书以及嘱咐!丁奇的行李则很简单:就是一些衣服而已!丁飞扬抬头见那寺庙上方,是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崇龙寺,他小声对丁奇说道:“奇哥,难道这就是我们工作的地方?做家具怎么会选择在一个寺庙里?”丁奇淡淡的答道:“应该就是这里!我们别管什么寺不寺庙的!既来之则安之!”丁飞扬朝丁奇做了一个鬼脸:“是啦!你说的对!”大家陆续进了崇龙寺,原来,一个浙江老板在这寺庙里,租了几间房屋,制作家具,包利这支队伍,是漆工。丁飞扬把行李放在宿舍内,便叫上丁奇,在寺庙里四处溜达,他一边走,一边哼唱着前不久的热播剧:神州侠侣的主题曲,他正哼的起劲,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来:“小子,唱得不错!”丁飞扬见一件屋里走出来一个西装领带、皮鞋亮堂堂的中年男人来,他见有人喝彩,不好意思再唱下去,随即有点尴尬的笑笑:“我就是乱吼几声而已!”这操着普通话的男人说道:“小子,继续吼啊,这寺庙里除了我们做家具的,也就是一个老和尚而已,不必拘束!”这西装男的话音刚落,包利走到西装男面前,毕恭毕敬、甚至有点卑微的说道:“黄老板,这小子不懂事,打扰你了!”西装男黄老板裂嘴一笑:“没关系的!少年人嘛!活泼点好!”包利朝丁飞扬与丁奇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俩回宿舍去!丁飞扬会意,与丁奇向宿舍走去,丁飞扬:“奇哥,这包利这么怕黄老板?他那怂样,真让人看不起!”丁奇:“小声点说话,飞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丁飞扬又低哼了一声:“包怂货!”第二天8点,大家开始上工了,丁飞扬与丁奇的工作是用纱布打磨刮了灰的家具,这工作精细而简单,却是很考验人的耐心的。丁飞扬天性坐不住,这一坐就是一整天,对他来说是值得考验的工作!丁奇却是坐得住,可以一坐就是一天,不说一句话!第二天上工,丁飞扬请求包利给他换个喷漆的工作,因为喷漆看上去似乎很好玩!包利骂了几句:“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纱布都使不利落,就想学喷漆?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干了!你给我打磨一个月纱布再学喷漆”丁飞扬心中火气,转念一想,忍了下来,在心中骂了一句:“包怂货!你是老板就了不起吗?再惹我生气,老子真不干了!”少年人难免意气用事,人都有一个成长的过程!丁奇却是深得包利的赏识,他干活细心而又任劳任怨,从不发牢骚!三天后,丁奇便去学喷漆了,丁奇去喷后,丁飞扬一个人打磨家具,一天更是无聊得透顶!他心中恨包怂货,却又奈何不了人家,一天只能在心里把包利的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不过,他一有空,就留心那些喷漆的师傅是如何喷漆的,一日上午吃午餐后,大家聚集在休息室聊天,丁飞扬一个人去了喷漆室,他走到包利还没有喷完漆的那张饭高端饭桌前,毅然拿起喷枪开始喷漆!喷漆的技术要领,他揣摩几天了,已经熟记在心中!他不慌不忙的把这张饭桌的漆喷完,与包利之前所喷的一半漆对比了一下,感觉自己比他喷的还好!他满意的把喷枪放地上,想了一下,用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另外一半,喷漆者,丁飞扬!他把这张纸贴在饭桌的台面背面上,吹着口哨走了!下午开工时,包利来到这张饭桌前,见这张饭桌的漆既然全部喷完了!他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结果当然是他的眼睛没看花!虽然,这张饭桌剩下的漆,似乎喷得比他这个漆工出身的人还好!但是,是谁没经过自己允许,把这张饭桌喷好的!最主要的,既然还有人比自己喷的还好,这就不能让他能够接受这件事了!他大声嚷了起来:“是谁?是谁把这张饭桌的漆喷完的,喷得太好了!我要奖励他50元!”喷漆工闻言,抬起头来,争先恐后说是自己把这张饭桌的漆喷完的!丁飞扬早料到有这么一出戏,预先在喷漆室外听着,他心中冷笑:“既然有这么多沽名钓誉的家伙!真够不要脸的!”包利见这十多个漆工都说是自己喷的漆,想了一下,说道:“我说的是反话!你们其中一个,既然敢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喷完我喷过的漆!是不是不想干了!不奖,是罚,罚扣半个月工资!”众漆工蒙了,急忙都说自己刚才是乱说的,不是自己喷完这张饭桌的!丁飞扬在外面实在听不下去,大踏步走了进来,冷然说道:“是我喷完这张饭桌的!要罚,就罚我,与大伙无关!”大家闻言,震惊了:这小子才来不到一个星期,只是一个纱布工,既然更够把漆喷得这么完美?应该不可能是他?但他为什么要强出头当傻子呢?”丁奇见状,急忙打圆场:“飞扬,你乱说什么呢?你只是纱布工!能够把漆喷得这么好?我学了三四天的喷漆,现在都还不敢下枪喷漆呢?赶紧向包老板道歉,说你是乱说的!”包利如鹰一半的眼神看着丁飞扬,丁飞扬冷冷道:“就是这张饭桌未完的漆,就是我喷的!奇哥,我没有乱说!”包利惊讶了,这小子一天没跟师傅们学过喷漆,他能喷这么好?但这小王八蛋为什么要强出头呢?他疑惑的看着丁飞扬:“你说是你喷的,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丁飞扬斜瞟了一眼包利:“桌子底下,我留了字条,你自己拿起来一看便知道!”大伙又是一呆:“这小子心这么细?不可小觑!”包利俯身把桌子底下的字条拿出来一看,还真是这小子喷的!他彻底震惊了:“难道这小子是无师自通?天才?”他心中一种嫉妒油然而生:“自己干了六年的喷漆工,既然不如这小子无师自通?”他的脸火辣辣的,朝丁飞扬吼到:“小子,你技术好!比我行!无师自通!好好好!这样,你现在把那张红木长椅的漆喷了,如果喷出了问题,老子不仅让你滚蛋,还要让你爹赔钱!”众师傅们闻言,不再说话,埋头干自己的活!有谁会去得罪老板,而帮丁飞扬?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丁飞扬眼眸雪亮,冷峻的说道:“喷就喷!谁怕谁呢?我若是喷好那张长椅,你以后,必须同意我成为漆工,并且工资跟大师傅是一样的!”丁奇急忙道:“飞扬,你别逞强!这不是闹着玩的!赶紧向包老板道歉!”丁飞扬傲然道:“道什么歉?奇哥,你不用担心!喷不好,责任我担着!”包利心中骂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杂种!既然跟我提起条件来了!那张长椅转角多,极为难喷好漆,你只是找死!”他阴险的笑了一声:“好啊!丁飞扬,你有种,开始表演吧!”丁飞扬毅然拿漆喷枪,开始喷漆,包利像一只捕捉猎物的狼一般,静静的看着丁飞扬喷漆!丁飞扬娴熟的动作,拿捏到位的喷漆技术,让他既佩服又嫉妒,更有恨!他恨什么呢?恨丁飞扬比他聪明、比他有悟性!丁飞扬喷完了漆,转身去放喷枪,包利迅速的用药匙把长椅扶手划了一道约一厘米痕迹!他立即嚷了起来:“丁飞扬,你的喷枪刮破了这里,你自己看!”丁飞扬定睛一看,这个部位,自己喷漆时,明明是完好无损的!这分明是包利趁自己放喷枪时,用什么利器刮破的!他这是在陷害我!丁飞扬冷笑一声:“包利,我刚才放喷枪时,不注意时,你自己刮破,既然陷害我!你真是一个嫉妒心极强的卑鄙小人!”包利被丁飞扬戳穿了伎俩,恼羞成怒:“小王八蛋,你自己刮破了长椅,既然非但不承认?陷害我?你明天就跟我滚!我给你爹打电话,让他明天来大理把你这无品德的小杂种带走!”丁飞扬:“包怂货!你不用给我爹打电话,我现在就走!我写个字据给你,我出了这寺庙,所发生的事情与你无关!”包利:“好好好!你这小杂种有种,你现在就写!你既然敢骂我?若不是你小,我现在就揍扁你!”丁飞扬写完了字据,转身走出漆工场,丁奇没有出来,他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但又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丁飞扬离去!他借故上厕所,在寺庙外追上了丁飞扬:“飞扬,你怎么这么冲动?这么爱逞强?小不忍则乱大谋,这道理你不懂?你现在能去哪里?你才十四岁?”丁飞扬:“奇哥,没关系,天下如此之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奇哥,你不用担心我!我有自己生存的办法!”丁奇:“你就是嘴硬!你能有什么办法?这样吧,我身上还有一百多元钱,我给你一百元,你今晚就去找一个旅馆住下来,明天一早,你坐车回家去吧!”丁奇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来,递给丁飞扬!丁飞扬虽然生性好强,奈何现在囊中羞涩,他叹了一口道气:“奇哥,好吧,就当是你借我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丁奇:“借什么借?自己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就在这个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有什么事情,你过来这里叫我!”丁飞扬:“好的!奇哥!”

丁飞扬走在大街上,心中莫名的惆怅起来!起风了,风越来越来,沙尘扑面而来,天空墨雲越翻越浓,柳树狂乱的摇摆着青丝,雨,来了,下得那么急、下得那么大!丁飞扬坐在一个商场的屋檐下,卷缩着双腿,那个破帆布包在他身边放着。这雨越下越大,都说春雨贵如油,可这春雨,下得满街流淌,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泥水溅了丁飞扬一身!丁飞扬无奈而愤怒的用纸擦拭脸上的泥水!雨,终于停了,丁飞扬信步往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他心中想道,回家是绝不会回去的,既然出来,现在回去,岂不是让村里人笑话?丁飞扬走后,包利刚开始觉得开心,这小子既然敢跟我包利叫板?不收拾他收拾谁?这叫杀鸡儆猴!丁飞扬一滚蛋,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跟我叫板了!他得意了一阵,忽然又想道:“丁飞扬这小杂碎才十四岁,还未成年,他虽然立了一个字据,但是,如果他真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他是我带出来的,我也脱不了干系!”他想道这里,心里有点慌乱了起来,他放下喷漆的枪,叫上丁奇,跟他一起去找丁飞扬!丁奇心里冷笑道:“包利,你现在知道你做错了?晚了,有你哭鼻子的时候!过几天,飞扬的父亲必然打电话来骂你!活该,包怂货!”他虽然幸灾乐祸,可是嘴上却不提一句巴不得包利倒霉的话!包利带着丁奇冒雨在崇龙寺附近寻找丁飞扬,没有找到丁飞扬,包利问丁奇:“丁奇,丁飞扬离开时,他有没有跟你说,他要去哪里?”丁奇淡定说:“没有啊!我一直在漆场看王师傅喷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包利斜视着丁奇:“你说的是真话?”丁奇:“当然是真话!”包利冷笑一声:“谅你也不敢骗我!算了,丁飞扬这小杂碎不找了,他自己走的,跟我没关系!走了,今天还有很多家具要等着上漆呢!”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保佑丁飞扬不要出什么事情!丁飞扬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洱海边上,他斜靠在柳树上,看着眼前:烟波千里,远处帆船来来往往,飞燕上下翻飞,尽情的戏耍着波浪,雨滴顺着柳枝滴在丁飞扬的脸庞上。天空放晴了,舒云掠过,风儿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丁飞扬向岸边的望海亭走去,望海亭里,人来来往往的,没有人会刻意注意丁飞扬,这么一个提着破帆布包的少年,当然没有人会注意他!更何况,他虽然换了一件外衣,可是裤子上还有泥水呢!人们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卖苦力的!丁飞扬不在乎这些,这里的人,他谁也不认识,没有必要在乎人们看他的眼光!丁飞扬右脚踩在栏杆上,双手交叉放在最上面的栏杆上,听着潮声,感受着风的扑面,还有,那海浪溅起的海水的凉意!我该去哪里?我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他思考着,可是,他想了好一阵子,却还是想不出来什么头绪!想到后来,他感觉头昏沉沉的,索性就不想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莫烦恼,蓦直前进!”丁飞扬像一匹行走在沙漠中的孤狼,茫然的行走在这座古城的大街小巷,一个懵懂的少年,能干什么呢?可以干什么呢?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前途茫茫。。。。。。一个星期之后,他的钱花光了,填饱肚子,是他目前迫切需要做的事情!从早上饿到黄昏,路过包子铺,他甚至想过让老板给他拿几个热腾腾的包子,然后撒腿就跑!但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这就意味着,他将继续饿肚子!灰暗的天空,渐渐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丁飞扬蜷缩在街角,看着雨水在街灯下肆意飞洒,雨水滴答的声音,不再那么悦耳,反而让他觉得愈加烦躁!饥饿让他的心越来越慌,雨渐渐停了,他走到一个垃圾桶面前,看了看左右无人,把手伸向垃圾桶,但是,他的手又撤回来了!我怎么可以捡垃圾吃!不,即使饿死,我也不干这种没有尊严的事情!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尊性极强!他沿着这条长街,疲倦而无奈的走着,街边一个乞丐,跪在潮湿的地面上,乞丐前面一个破碗里零零碎碎的有一些钱,他脑中冒出一个念头:把这乞丐的钱抢了就跑,但他旋即就骂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他在乞丐面前驻足了一会儿,又向前走去。我也弄一个破碗,在街边行乞?不,我绝不这样做!不劳而获是可耻的!他看到了一个饭馆:风满楼,里面飘出来的饭菜香味,让他有了一丝精神,他走进了饭馆,饭馆东首有一张空闲的桌子,丁飞扬坐了下去。

一个清瘦而秀美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本菜单,向他走了过来,“你好,这是我们饭馆的菜单,你看一下,需要什么菜,请在小方框内打个勾!”,少女把菜单递给了丁飞扬。丁飞扬接过菜单,随手点了几个菜,这少女接过了菜单:“你先喝着茶水,饭菜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丁飞扬点了点头,端起桌上这杯茶水,一饮而尽,一天没有喝水了,他连喝了数杯茶水。他盘算着:吃完饭没有钱付账怎么办?跑?被老板打一顿?留下来干活抵饭钱?先吃饱肚子再说,我也不跑,那是流氓行径,这事情我不干!大不了留下来干活抵饭钱!他盘算好了,心也定了下来。丁飞扬吃饱喝足之后,也不起身离开,而是靠在墙上,等待服务员来算账,那个清瘦的少女走到了他的面前,“你好,你吃好了吗?”这少女问道,丁飞扬点了点头:“吃好了!你们饭店的菜真好吃!”这少女莞尔一笑:“谢谢你的好评!那我把盘子收走了!”“你收吧!顺便算算这顿饭钱!”丁飞扬故作镇静的说道。这少女在小本子上算了起来,“你这顿饭钱应付12元!”,丁飞扬看了一眼这个秀美的少女,答所非问的说道“你很美!”,这少女闻言,一张好看的脸蛋红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一眼丁飞扬,随即又低了下去。“我现在没钱付账!”丁飞扬说道,“什么?你没钱付账?”这少女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他,“没钱付账?你小子是来这里吃霸王餐了?!”一个中等身材、挺着一个大油肚、头上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走到了丁飞扬面前。“小子,这里不是你撒野耍赖的地方!想在我的饭馆吃霸王餐,只有两个下场!”这中年男人瞪着眼珠子说道,“那两个下场?你且说说看?”,丁飞扬问道,“一、打断你一条腿,二、把你送你进派出所!你小子选择哪种赖账的处理办法?”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丁飞扬。丁飞扬看了看这光头:“你说的这两种处理办法,我一种也不选择!”中年男人吼了起来:“小子,你这是跟我耍无赖流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断你的一条腿?我出来混社会时,你小子还在尿尿和泥玩呢!”这光头老板一把揪住丁飞扬的衣领,“爸爸,你别这样啊!为一顿饭钱,你打折他一条腿,他腿若折了一条,还怎么活呢?”那清瘦秀美的少女忽然冒出一句话来。“一顿饭钱?丫头,你说的这么轻松?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小子不过十三四岁,好的不学,既然吃霸王餐?”光头老板说道,“我说过我要霸王餐吗?我给你干活抵饭钱,怎么样?老板!”丁飞扬说道。“干活抵饭钱?亏你小子想得出来!我这里没有这规矩!你小子能干什么?还抵饭钱?”光头老板瞪着丁飞扬说道,“我什么都能够干,再说了,我是未成年人,你若打断了我的一条腿,那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你即使把我送到派出所去,最多明天我就出来了,顾客若是知道你为了一顿饭钱,就把一个小孩送进派出所,谁还来你的饭馆吃饭?”丁飞扬振振有辞的说道。“哟哟,小子,你还有理了?”光头老板松开了丁飞扬的衣领,那清瘦秀美的少女趁机道:“爸爸,他..他说的有道理!你真那样做了,得不偿失啊!就让他干活抵饭钱吧!”老板摸着光溜溜的大脑袋想了想:“好吧!我就放你一马,不打折你的腿,今晚你就给我在厨房里洗碗偿还饭钱!”

丁飞扬戴着一双橡胶手套,开始洗碗,这个饭馆今晚生意很好,他从20点一直忙到22点多,才把碗全部清洗干净。“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你怎么没念书?这么小就出来当流浪汉!你叫什么名字呢?”那清瘦秀美的少女问道,“我是云南曲靖人,叫丁飞扬,家里经济不允许我念书,所以我就出来闯荡了!我申明一点,我不是流浪汉!我是出来探索这个世界的!你叫什么名字?”丁飞扬说道,“我叫沈小涵!”清瘦秀美少女答道,“哟哟,小子,你还出来闯荡的?出来探索这个世界的?闯荡到我的厨房里来洗碗抵饭钱了?探索道我的厨房里来了?你小子,流浪就流浪吧,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光头老板调侃道,这大光头举止滑稽,把沈小涵逗得笑了起来。“你小子今晚是睡公园里呢?还是蹲在商场门口瑟瑟发抖过夜?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们马上要打烊回家了!”大光头老板又调侃了起来。“今晚我哪里也不去,就在你们饭馆里帮你看店!”丁飞扬微笑道,“你帮我们看店?给我们当保安?”沈小涵有点疑惑的看了一眼丁飞扬,“小子,谁让你帮我们看店了?我家小黑会看店!这里用不着你!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别在这里跟我耍赖!我不吃这套!”大光头老板说道。“小黑是谁?我与他一起看店,更安全啊!”丁飞扬问道,“你要与小黑作伴?嘿嘿!那好啊!”沈小涵笑道,“小黑是我家的一条看门狗!哈哈!”大光头粗犷的笑了起来,丁飞扬瞪了一眼这父女俩,向饭馆外走去。沈小涵追了上来,“跟你开个玩笑,你既然生气了?这大晚上的,外面这么冷,你身上没钱,你能去哪里?”,“有你们这么开玩笑的吗?你们这是侮辱人!没钱怎么了,天地这么大,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丁飞扬没好话的说道。“你小子还挺倔的!去吧,今晚冻死你!”沈小涵说道,“什么小子小子的,你大不了我几岁!冻死就冻死!有什么了不起的!”丁飞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沈小涵见他如此不可理喻,赌气向饭馆里走去。丁飞扬走在昏暗的街灯下,天空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的,今晚去哪里睡觉?没钱还能去哪里?丁飞扬叹了一口气,沿着街角的屋檐往前走去。烟雨潇潇沧浪来,长空缥缈雁鸣春。嫩柳堤岸青泥新,渔火点点船横陈。丁飞扬斜靠在亭柱上,望着洱海的烟波千里,长浪滚滚,心中莫名的惆怅,自己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孩子,漂泊异乡,流落江湖,未来似乎那么没有希望,现在,栖身于哪里都不知道!他呆呆的在亭子里坐着,听风看雨,原本是一件有情趣的事情,现在却让人感觉寒意阵阵,心灰意冷!万家灯火渐渐熄灭,过往车辆飞溅泥水,丁飞扬在长街走着,这条路似乎那么遥远,永远没有尽头!他蜷缩在万德福商场门口,从破旧的帆布背包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夹克,他把这件黑色夹克反穿在自己身上,这样可以增加一些温暖。凌晨一点的大街上,除了风声雨声,就是车辆的呼啸声,寒意让他睡不着,他不得不站起来活动一阵,又坐下试着入睡。雷鸣声甚是烦人,雨声听起来那么刺耳,丁飞扬在半睡半醒中熬着这一夜,下半夜时,他实在是困倦了,渐渐的睡着了。他的美梦被人惊扰破碎了,一个年约四旬的保安踢了他两脚:“你这流浪汉,赶紧起来滚!我们要开门营业了!”丁飞扬睡眼惺忪,不高兴的说道:“走就走,你嚷什么呢?你不就是一个保安嘛!牛什么牛!”这个保安嚷道:“你小子还挺横,我是一个保安,但我们比你强,你就是一条流浪狗!”丁飞扬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这保安的小腹就是一个正蹬,这保安滚下了台阶,丁飞扬背起了破旧的帆布包。这保安恼羞成怒,握着手里的钢管,向丁飞扬的头部砸去,丁飞扬躲了过去,这保安一击不中,挥着钢管又要打丁飞扬,“老李,你这是干什么?给我住手!”一个一袭红色长裙的少妇呵斥着,保安老李尽那少妇是商场经理曹敏,收住了横劈向丁飞扬的钢管!“曹经理,这小流浪汉睡在我们商场门口,影响我们做生意,我说了他几句,他既然踢了我小腹一脚!”老李振振有词的嚷道,“是吗?老李,这就是一个孩子,看他怪可怜的,再说了,他一个孩子,能打你?”曹敏淡淡的说道。“曹经理,这小流浪脚力大得很,我真是被他打了!”保安老李嚷道,“行了行了,你别嚷了,这大清早的,商场还要做生意呢!”曹敏说道。丁飞扬见这少妇讲道理,不再说什么,背起背包走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