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嬉闹过后,站在对面的炽火暗暗朝陆虎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即心领神会,牵着春月进了大堂:“春月,你再往前几步,摸摸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然而就在春月踏进门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意却是戛然而止。
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已然没有退路,她只能僵着腿,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地迈向那位年老妇人:“是……刘大婶”
春月紧抿着双唇,每吐一字,都显得尤为艰难,众人见了,或许会以为她是因为过于激动才会如此,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皆来自心底深深的恐惧。
“呵呵,春月,刘大婶是仙姑特地请来为你庆生的,你可要好好感谢仙姑哟”
陆虎全然未曾发觉春月面上的不适,反而笑得不能自抑。
是她,难道被她发现了什么。
春月的面色骤降,在方羽戎经过她身侧时,陡然抓住他的胳膊:“方哥哥,你不是为我特地准备了惊喜吗?春月好想知道”
“嗯,我这就带你去”方羽戎说完,还不忘瞥了一眼另一边站着的陆虎,他虽面露愠色,但也没阻止,只是冲他囔了一句:“小崽子,早点回”
“好勒”
得言,方羽戎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带着春月,飞也似的不见了踪影。
见他如此表现,陆虎不禁有些后怕,希望他没有所托非人。
孤止卿本意是想让刘大嫂出面,将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却不料,春月早已被那方羽戎带出了门,也罢,待他们回来,再说也不迟。
没了主角,此次庆生宴也到了落幕之际,慎司言明显有了些许醉意,却仍要坚持策马归家:“你们不必挂心于我,我为官数载,行事的分寸自是有的”
“慎大人酒力确实不错,但夜黑风高,恐有不便,还是让师兄送你一程,也更为稳妥”
孤止卿立即接过话,回答得合情合理。
近日来,这皇城虽太平不少,但数月前发生之事,令她仍心有余悸,多个人也多一分照应。
“那便依你所言”
慎司言没再婉拒,与厉枫一同策马而去,临行前,为了谨慎起见,孤止卿给了厉枫一道传音符,还顺道嘱咐了几句。
这一路,他们走得还算稳妥,未曾遇到任何异常之事,将慎司言送至府门后,厉枫便欲策马返回。
但当他上马之际,却感觉咯得慌,借着月色一瞧,才认出此物,竟是慎司言常年系在腰间的玉坠,没多想,他当即下了马:“慎大人,你还在吗?你的玉坠掉了,我特来送还于你”
他敲了半天门,也未见回应,虽是夜半,但这府门也未免过于安静了些,就连一个守门的小厮都未曾看见。
他刚欲翻上墙头,查看情况,就听见慎司言朗声道:“罢了,此物不要也罢,夜深了,你还是速速返回吧”
“既如此,那我便先行告辞了”厉枫虽觉着奇怪,但也没再多问,转身便上了马。
府内。
慎司言背靠大门,嘴中的鲜血好似一股源源不绝的赤色流泉,顺着他那洗得微微泛白的衣领滚滚而出:“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屠我家门!”
他的话音嘶哑而愤怒,但他的身子却是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