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白世镜吩咐弟子在四周燃起了火堆。火光照在宋吴奚陈四位长老的脸上,显出来的是一片沮丧的神情。
白世镜朝着刘竹庄喝问道:“刘竹庄!你可知罪!”
刘竹庄身体有些发抖,说道:“属下知罪,属下知罪!属下也是逼不得已啊!都是四位长老和全冠清让我这么做的,属下只是一个五袋弟子,安敢不听啊?”
旁边的陈长老说道:“没错,正是老夫让你做!只是,刘竹庄你现在如此这般,还配做丐帮弟子吗?还配称作英雄好汉吗?你的妻儿老小以后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丐帮之所以叫丐帮,那是因为百多年前成立的时候成员都是些乞丐叫花。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丐帮已然是天下第一大帮,成员混杂的很,很多并非乞丐叫花子的也加入了丐帮。
一般来说真的是在大街上以乞讨为生的都是些一袋、二袋弟子,而上了五袋弟子的,虽然不说大富大贵,却也都颇有些产业,很多还有三妻四妾外加马车、房子。
那叫刘竹庄的听着陈长老的话,脑子里想起来丐帮的帮规,自个图谋叛逆,这是死罪的,在丐帮里但凡犯了帮规要处死刑的,如果自行了断,帮中仍当他是兄弟,只须一死,便洗清了一切罪孽,家人老小还会受到帮中照顾,不至于被人欺负。
但如由执法弟子动手行帮规家法,那么罪孽永远不能清脱,而家里的妻儿老小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想到这,刘竹庄脑海里闪过家里三房老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的画面,当下把心一横,牙一咬,说道:“刘竹庄不是孬种,也是响当当的好汉!白长老,刘竹庄要自我了断!”
白世镜冷哼一声,说道:“给他松绑!”
有执法弟子上前帮刘竹庄松了绑,跟着扔了一把单刀在刘竹庄面前。
刘竹庄手有些发抖的捡起来地上单刀,将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蝼蚁尚且惜命,更何况人呼?
当冰凉锋锐的刀口真的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几乎划破皮肤,刘竹庄的手腕抖动的及时厉害,狠不下心来割下去。
白世镜瞧着摇了摇头,说道:“来个人去帮帮他吧!”
一名执法弟子走出来,喊道:“刘竹庄,你怎的这般没用,亏你还在丐帮中呆了这么久。”
说着伸手抓住他握刀右手,用力一挥,割断了他的喉头。刘竹庄双眼圆瞪,说道:“我……谢谢……”说完之后干净利落的断了气。
乔峰呆呆的站在一旁,大局已定,叛徒已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然而乔峰心里却没有半分胜利与喜悦之感,回想自己深受上代汪剑通帮主大恩,以帮主之位相授,如今执掌丐帮已有八年之久。
这八年里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内解纷争,外抗强敌,自己始终竭力以赴,不存半点私心,将丐帮整顿得好生兴旺,江湖上威名赫赫,怎么想都是有功无过,可为何突然之间,竟有这么人人密谋反叛自己?
若说全冠清胸怀野心,意图倾覆本帮,可为何连宋长老、奚长老这等元老,吴长风这等耿直汉子,都参与其事?难道自己无意之中做了什么对不起众兄弟之事,竟连自己也不知么?
乔峰心中越是思量,越是纳闷,吴应熊瞧着乔峰一脸的疑惑,想了想走上前,轻声说道:“大哥,今日丐帮之事,我恐怕猜到了原委,等下希望你能顶住!”
乔峰心里一震,自己这个义弟居然知道为什么?当即就想详加询问。
这时白世镜朗声说道:“众位兄弟们,乔帮主继任上代汪帮主为本帮帮主,并非巧取豪夺,用了什么不正当勾当而得此位。当年汪帮主给了他三大难题,命他为本帮立七大功劳,这才以打狗棒相授。那一年泰山大会,本帮受人围攻,处境十分凶险,全靠乔帮主一个人连创九名强敌,丐帮这才转危为安,当时的情形,这里许多兄弟都是亲眼得见。这八年来本帮声誉日隆,人人均知乃是是乔帮主主持之功。乔帮主待人仁义,处事公允,咱们大伙儿拥戴尚且来不及,为什么居然有人猪油蒙了心,图谋叛乱?李春来,你倒是说说看,到底全冠清给你惯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跟着他一起叛乱!”
想自杀没自杀成的李春来,是脸如死灰,说道:“我李春来做了此事之后的确是后悔不跌,想想这八年来乔帮主对大伙的好,就算是乔帮主的身世有些问题,我也不当于此做,我李春来甘愿自裁,请乔帮主和白长老给属下个机会。”
乔峰听到李春来的话,止住了想要跟吴应熊祥加询问的心思,望向了李春来问道:“李春来,我乔峰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李春来听着乔峰发问,不敢直视乔峰,回答道:“乔帮主见谅,当日全舵主告知属下此事的时候,曾经让属下发过重誓,在乔帮主你被赶下帮主之位前,决计不能透露这件事情。属下什么都不会说,只求一死!”
乔峰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见李春来抵死不说,又望向了全冠清。
全冠清这会心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可苦于被乔峰点了哑穴,半个字都说出不出来。
乔峰微微一想,走上前去,准备揭开全冠清的穴道。
白世镜从听到李春来说事关乔峰的身世时,心里就有些觉得不妙。瞧着乔峰想帮全冠清解穴,忙快步拦在乔峰身前,说道:“乔帮主,全冠清此人罪大恶极,这次反叛事件都是他一人主导,我立即让执法弟子行刑,杀了这恶贼!”
乔峰说道:“我丐帮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又岂能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人,白长老且稍等片刻,等我温情原委,在行帮规也不迟。”
白世镜不敢违抗乔峰命令,只能让了开来,乔峰走上前去,在全冠清背心上拍了两下,解了他的穴道,说道:“全冠清,你倒是说说看我乔峰有什么身世,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兄弟们的事情,让你图谋叛逆?”
穴道一解,跪在地上的全冠清就想一个潇洒的跃起站定,哪晓得跪的太久了,双腿酸麻的厉害,这一站起来没有站定,直接又是跪在了乔峰的面前。顿时惹得不少丐帮的叫花子们哈哈大笑。
全冠清咬咬牙,双手撑着腿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现在没有坐对不起大家的事情,但是你的身世,注定你迟早都会做对不起大家伙的事情!”
白世镜厉声道:“胡说八道!乔帮主为人处事,光明磊落,他从前既没做过歹事,将来更加不会做。你只凭一些全无佐证的无稽之言,便煽动人心,意图背叛帮主。老实说,这些什么关于身世谣言也曾传进我的耳里,我只当他是大放狗屁,老子一拳头便将放屁之人打断了三条肋骨。偏偏有你这么个大发厥词、糊涂透顶的家伙,把谣言当真,还蛊惑四大长老,做出这等事情来,你是自我了断,还是要来行家法!”
乔峰听着全冠清和白世镜的话,心中越来越疑惑,暗道‘莫非白长老也听过关于我身世的事情?可我又能有什么身世呢?’于是先朝着全冠清说道:“全冠清,我乔某不过是山间农家的孩子,哪里来的什么身世?你倒是说说看,我乔峰又有什么身世?”
说完之后又朝着白世镜说道:“白长老,你也不用性急,让全冠清从头至尾,详详细细说个明白。连宋长老、奚长老他们也都反对我,想必我乔峰的身世定有不对头的地方,又或者乔峰平日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若是他真的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乔峰不做这丐帮帮主就是了!”
全冠清听着本想立刻爆出乔峰的身世之秘密,可又想到现在自己手头上完全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情的那封信还在康敏身上。只怕现在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这全冠清是奸诈狡猾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心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捅出事实反而容易惹得群情激愤,倒不如先不说乔峰的身世,说些其他的事情插科打诨、拖延时间,从而求得一线生机。
想到此,全冠清胸膛一挺,说道:“乔峰,你不用假惺惺的,我们现在都被你拿住了,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乔峰哈哈一声大笑,说道:“我乔峰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全冠清,你尽管说,只要你说的出来,我乔峰定然不会迁怒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