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廷祚第四子,吴元扆。”此人的父亲吴廷祚,是后周旧臣,因跟随赵匡胤开国,虽然赵氏朝廷对他礼遇有加,但生前背了不少卖主求荣的骂名。
前些年吴廷祚逝世,整个家族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便大不如前,想必是如今的圣上有意为之。
“珍儿姐姐,请恕我直言!您本是金枝玉叶,选一个位高权重的驸马也许更能保您一世周全。”刘娥劝他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妹妹有所不知,我跟六皇妹本是已故符皇后所出,而我们的外祖父是符彦卿。外祖父将母后的两位姐姐都嫁给了后周末代皇帝柴荣为后。加之,后来外祖父纵容属下敛财扰民获罪。”元珍突然心悸咳嗽,呼吸很痛苦。
刘娥连忙将元珍扶到坐榻上,递上一杯婢女专门为元珍泡的茶。
元珍喝了后,才慢慢恢复无恙。
“因为家族的缘故,父皇再怎么爱我母后,都保全不了她此生。我这咳嗽的病就是因为儿时误喝了细作呈给母后的毒茶造成的。平时无恙,但心里一激动,就会立刻发病。”元珍眼里泛着泪光,似乎无论怎样倾诉都散不去她的忧伤。
“珍儿姐姐,家族的兴衰荣辱本不是我们女子承受得住的。难过的事,咱不多想。若得一心人,就大胆去爱,岂不快哉?”刘娥努力不难过,心里却也跟着苦苦的。
“是啊,像你跟元休弟弟那样多好。”元珍羡慕不已地说。
刘娥低下头,有点害羞。
“不过,妹妹可有想过?他日圣上有意立元休为太子,再命他娶朝中贵女。”元珍突然很郑重地说。
“君王免不了后宫三千,如若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应该会归隐红尘吧。”刘娥突然有些害怕,珍儿姐姐的话问到了她的心坎上,生生作疼。
“可我希望你能陪伴元休弟弟此生此世。”元珍握住刘娥的手,久久不放。
刘娥收住自己的悲伤,笑着说:“珍儿姐姐,你给我讲讲你为什么喜欢吴元扆吧。”
“我和元扆,自小就认识,他比我大三岁,有一次我在宫中被人欺负,他为我打了人。后来父皇怪罪,罚他在大殿外跪了一天一夜,他都没吭一声。”元珍说着将此次写有驸马人选的名册给刘娥看。
“可惜,名册里没有他。”元珍轻叹,任由无尽的悲伤藏在心底。
爱而不得,人间至伤也。
“珍儿姐姐,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刘娥温柔劝道。
“如果有办法,我六妹妹就不会在削发为尼后,与世长辞了。”元珍又一次叹息。
“您是说,六公主离开了人世?”刘娥一脸惊愕,人世间最苦,莫不过是丧亲。
“六妹妹元珠逃离皇宫,爱上了一个平民。后来六妹妹被寻回,平民被父皇处死,六妹妹悲痛欲绝,削发为尼。今年年初,六妹妹病了,在出家的庙宇里病逝。”元珍和元珠虽然贵为皇帝的掌上明珠,却也逃不过家族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