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带着她们穿过庭院,路过墙角梅花,只见它鲜艳欲滴,冰清玉洁,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遗世独立的盛开于尘世之中,林苏儿踱步不前,眼神充满迷离,
至于她们身后的众人,皆是府中侍卫,来的途中又满手鲜血,命债累累,如今入这浓厚的佛堂后院,心底却生出了敬畏之心。
“小姐,你的脚还伤着呢?这梅花过几天再看也不迟,我们还要这这里待上几天呢?”
零儿说着,目光还是忍不住的停留在那孤傲的花枝上,不过,还是小姐的伤势要紧些,
“你还说我,你看你那样,果然应了那句花痴,”林苏儿嫌弃的看向她,话语之间满是调侃。
“小姐以前不是常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这梅花艳丽,人家也喜欢吗?”说完,还一副痴迷不悟的神色,俨然孜孜不倦。
瞧她撒娇的语气,林苏儿再不敢找她茬了,深怕她又露出那种娇滴滴的语气,到时,可真是要烦死她了。
“两位女施主既然如此喜欢梅花,那小僧就安排你们在这边住下吧!”
小和尚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仿佛是个早已阅尽尘世的大人,只不过,与他那张稚嫩的面容到是格格不入,
“小和尚,你真是太可爱了,”要不是脚受伤了,她估计早就扑到小和尚的身上,使劲且狠狠的捏住他的脸,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玩了,
小和尚嘴角一抽,不知该用什么神色来应对这句话,只得把手一挥道:“施主请跟我来,”
林苏儿见他微有窘态,但还能如此面色平淡,可见这小和尚心性之坚,非常人所能匹敌。
只走几步,前面就有一间僻静的禅房,小和尚推开门去,只见里面陈列简单,干净舒适,茶几上摆放些花,墙上挂着几副山水之画,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雅致幽静,
“女施主,这里可以看到梅花,”小和尚推开窗,映入眼帘的就刚才的那亭亭玉立的梅花,只见它孤傲的立在墙角之下,与那青砖玉瓦相得映彰,浑然一体。
林苏儿心里一喜,倒也觉得这真是小和尚越发的可爱了,急忙甜甜笑道:“如此,那便多谢小师父了,”
小和尚双手合十,眼神虔诚,淡淡的看向立在门口的众人,轻声道:“施主们,请移步,小僧马上为你们安排住处,”
辛奴环视四周,向小和尚抬手行礼,沉声问道:“不知可否安排这附近的禅房,”
眼下危机四伏,他在明,敌在暗,他实在不放心只余她们二人住这院落,
“施主是担心这两位女施主的安全吧!”小和尚虽小小年纪,到底是在佛门之地长大的,一双眼睛早已洞察世事。
“正是,”辛奴本有所顾虑,这佛门重地,规矩严明,男女同住一个院落,是万万不得行。
“小僧这就为施主安排,”谁知,那小和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答应,没有丝毫的犹豫,
“小师父还真是通透,以后定能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辛奴从来没见过如此通透之人,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免夹杂些佩服,
小和尚喜怒不形于色,眉间总是淡淡的,说出来的话也颇有意境:“一切本是虚无,不被尘世所扰,方得大自在,施主不也是如此,”
辛奴轻笑一声,心里顿时澄明不少,果然,寺院可以让人的心灵得到净化与超脱,看来传言不虚,如今,他到是真真切切的经历了。
零儿从厨房接了盆热水回来,就轻轻掩上了门,迅速的从随身携带的药包里,拿出了活血化瘀的药,先放在一旁。
热气充斥着整个面容,零儿迅速拧干帕子,把她的长袜脱了下来,急忙敷在伤处,
林苏儿先是轻哼一声,接着,慢慢沉淀下来,面容缓缓的舒展起来,好像疼痛感减少了许多,
零儿见她转好,忽的叹了口气道:“小姐啊!如今出了这等事,若是传了出去,肃王府误会了就不好了,你以后可是要嫁给世子的,”
林苏儿面上多了一丝少见的忧愁,也不知该作何解法,只得探头道:“零儿,你说,我可不可以同时嫁给他们啊,这样既可以让母亲高兴,也可以让我高兴,”
要不是她受伤了,零儿真想把她的嘴给缝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姐,你就别开玩笑了,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要是被夫人听到了,又要罚你了,”零儿扶额无奈,转而拿出了药膏,用手均匀的涂抹伤处,手法轻柔,深怕弄疼这位最怕疼的祖宗。
林苏儿微微不悦,辩解道:“我才没有乱说,凭什么他们男的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子就不可以,”
这简直是刷新了零儿的世界观,她从未听说过,一个女子可以拥有好几个丈夫,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不是扰乱世间秩序吗?
“小姐,你且想想,如果一个男子喜欢你,他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你吗?”零儿此时的想法,只是想把她这脑袋瓜给纠正了,顾不得什么娇羞了,
林苏儿一副懂了的神色,大言不惭道:“肯定愿意啊!分享才是正道吗?人若是懂得了分享,那就皆大欢喜了,”
零儿一脸黑线,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出的这些结论,她深吸一口气,最后道:“如果有人想抢你的九哥哥,您让是让,分享不分享,”
林苏儿想都没想,几乎脱口而出道:“那不准,”
“如果是有人要抢您的世子哥哥呢,”零儿不紧不慢的问着,手中的动作依然有条不紊,
“随便抢,”
林苏儿说这话时,好像突然甩了一个大包袱出去,内心好似隐隐泛起阵阵喜悦,她也不知她为何如此,启辰哥哥对她来说,好似就像一把沉重的枷锁,她不愿被其束缚。
零儿顿时风中凌乱,心里为远在荛州城内的世子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