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很黏嵇尘,甚至是依赖过度,所以才被分开了。
“可……”
“滕夫子没有那么狠心,现在应该在小镜房里。”
嵇灵打断了他的顾虑,而此时的嵇滕,确实就在云镜窗前,手里拿着一本无字的书。
云镜哭得难受,嵇滕时不时会给他擦眼泪,还会将他捞回来,但没有多话。小孩子精力有限,他很快就睡着了,嘴里还念叨着妹妹的名字。
“太坚持了。”
等他睡着了,嵇滕才合上了那本无字书。莫名觉得这小主子有点麻烦,光是将他拉回来,她就已经感到了疲惫。
这么小就已经有了如此明确的坚持,往后可能会演变得更恶劣。这是她从嵇灵身上都没有发现的,当时的小嵇灵也很坚定,但没有这么……疯狂。
她突然又想起了今日见到的云景,善于伪装、不顾一切,是很典型的孤注一掷。而他们嵇家更崇尚理智,不需要这么令人忌惮的疯狂。
原来是子肖父。
嵇滕叹了一口气,若是不能改掉脾性,怕只是会比他的父亲还要疯狂。
第二日,两个小家伙再次见面了,嵇初第一次主动靠了过来,云镜却表现出了反常的淡然。
观察了一会的嵇滕狠狠地蹙起了眉,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他如此反常,只能说明了朝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
他在伪装。
嵇滕瞥到了那双有些不安的小手,当下确定了这个猜测。
人的脾性有两种,一种是与生俱来,一种是后天形成。
显而易见的,云镜与生俱来的脾性已经在压制后天,但他还是太小,没法完全隐藏。嵇滕突然回头看了云景一眼,后者对她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将所有的疯狂都尽数隐藏在了皮囊之下。
都不好对付。
“二小姐,夫子带你去听曲。”
她伸手将嵇初抱了起来,而她刚要走,就瞥到了云镜微微挪了脚步。
她了然地笑了一声,让辅助的女夫子抱起云镜一起走了。
“她刚才在观察你。”
看着嵇滕离去,嵇灵回头对云景说了一句。
“我知道。”
云景点了头,那双凌厉的眼能看穿人心,他对着她其实也不太能平静,但他掩饰得很好。
“嵇家确实是人才众多。”
嵇滕思虑得更为长远,人之本性,是最难琢磨的,而她却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落定了猜测。
“她是严苛,但族地里有一位与她截然不同的夫子。”
嵇灵突然笑了,万事是不止一面的,那一位,是最放纵不羁的,平日里酒壶满地,却没人敢轻视他。
“教你哥哥那位?”
云景的印象有些模糊,他只记得当时的京城多了一位颇受非议的人。
“是他。”
嵇灵点了头,谁也想不到那么离经叛道的一位,既然能教出嵇尘这么一个冷静自持的人。
“你哥哥应该很烦他吧。”
云景突然也笑了,嵇尘那脾气,你让他上树偷蛋,确实很为难。
“他回了族地之后,哥哥当时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