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往岭南而去,待嵇尘发现异样时,嵇灵已经离开他的视线。
嵇尘怒不可遏,即刻散了人出去,任他如何也想不到,嵇灵居然会弃京城而逃。她所有的根基都在京城。如此离去,跟放弃所有没有区别。
而留在京城的人,便成了嵇尘的迁怒对象,终于发现不对的扶风赶回相府,将那些半死不活的暗卫捞了回来,但明面上没有和嵇尘撕破脸。
嵇尘被迫无奈,又怕她真的出意外,便托人将圣诏和嵇灵的一应物件送去了岭南。
嵇灵和无忧在路上过了大年夜,而临近岭南时,突然发生了意外。
雪夜中,她敏锐地感到了一抹杀意,待来人靠近之时,她确定了是天一阁的人。
两人起了忌惮和警惕,但很快都染上了血色。
嵇灵抬手擦去了嘴边的鲜血,重活一世,仍是死局,或许也是命。
她眸色淡然,却在黑衣人挥来夺命之势时变了色。
这双眼,她如何也不会认错。
云景!
可她还没说出口,便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黑衣人被她眼中浓烈的情绪撼动,突然收住了杀势。
就在他愣神间,嵇灵伸手扯掉了他的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夺人心神、风情无尽的脸,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下一刻,黑衣人回过神来,眸中迸发了明显的杀意,长剑抵在了她白皙的颈边。
“你要杀了我?”
嵇灵看着她充斥着杀意的脸,突然笑了,笑得凄然,寒彻心骨。
黑衣人本来坚定的心再次撼动,握着剑迟迟没有动手。
她认识他?
可他立在黑暗中杀人敛财多年,又何时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况且,嵇灵只是被买凶杀人的对象,这个任务悬了太久,无人能成功,他才会亲自动手。
而在他犹豫时,嵇灵却猛然上前了一步,眼见着染血的长剑要滑破那纤细的颈脖,他瞬间收回了剑。
他历来是遵循本心的人,不想杀,那就不杀。
“不是要我的命吗?”
嵇灵见他收回了剑,并没有很高兴,而是觉得讽刺。
他不明原因而去,再见便是要取了她的命。
天一阁,他何时和天一阁有了牵扯?想到上一次被天一阁挑断筋脉的场景,她脸上的阴冷更甚。
黑衣人莫名有些心虚,在嵇灵和无忧错愕的注视下,他回首将方才那一应黑衣人杀了。
“嵇灵?”
黑衣人执着染血的长剑走到他面前,神情有些复杂。
“你......”
无忧顾不得身上的伤想冲过去,却被黑衣人反手敲晕了。
嵇灵盯着眼前人,想说话,却再次吐出了血。
黑衣人眉头一蹙,抓起了她的手腕。
“你不是才断了筋骨不久?”
怎么会二次受伤?
“嗯,哥哥断的。”
嵇灵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盯着他的双眼。
黑衣人莫名心一痛。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他也无能为力,何况,她本就应该是个死人。
想到这里,黑衣人甩开了她的手,脸色冷了下来。
“蛊虫?”
嵇灵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脸色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