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灵不吝警告他,后者没一噎,转换了话语。
“那我让他们唱歌曲跳跳舞可以了吧?”
“可以。”
嵇灵点了头,这无伤大雅。
“......我觉得我若是捐点钱建个佛寺你会更满意。”
扶风有些无语了,嵇灵这是压着他要从良。
“佛祖不一定想要你的钱。”
嵇灵笑得玩味,轻抿了一口茶。
“呵,我这就去打一个大罗金仙金像。”
扶风冷嗤了一声,拂袖离开了她的房间。
嵇灵笑着摇了摇头,却猛然一失神,险些摔在地上。
“无忧。”
她扶着发晕的脑袋,朝外喊了一句。
无忧很快走了进来,一探脉,便蹙起了眉。
“你接连被重挫,气血亏损太严重。”
偏生嵇灵还不是个自惜的,大起大落,又不要命的赶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她过分顽强吧。
“呵。”
嵇灵自嘲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您这段时间就好生歇着吧,我去熬药。”
无忧叮嘱了一番,转眸却看见嵇灵倚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她太累了。
无忧抿了抿唇,将她放回榻上,转身时,却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瓷瓶。
无忧眸光微闪,打开瓷瓶嗅了嗅,望回嵇灵的房间,脸色有些复杂。
他终是叹了一口气,将瓷瓶里的药喂给了睡梦中的嵇灵。
嵇灵这一觉睡到了次日下午,只是午夜时,隐隐觉得有人靠近了她。
她没有时间想太多,在县城中逛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此时正值清明时节,可听百姓言,近来竟是一滴雨也没有。
准确来说,岭南一带从春分到现在,一直都是少雨、或者无雨状态。
此时,即便是嵇灵不善农业,也知道了问题的严峻性。
春分无雨闹瘟疫,这句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而她的记忆里,只有天启十年的一场雪灾,并没有岭南的旱灾。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敢懈怠,散下人去查探各乡的状况。
“橘县盛产药材,主子不必太忧心。”
无忧跟着她不由蹙了眉,她这么下去,橘县还没出事,她就先倒下了。
“也对。”
嵇灵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沉,这时,一个衙役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大人,县南出现了猛虎,好几个百姓都被咬伤了。”
衙役话落,嵇灵刚松下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正如扶风所言,岭南是个放逐之地,与富庶的江南相较是天差地别,到了橘县一带,更是穷山恶水、蛇虫聚集。
顾不得多虑,嵇灵带着县尉一行人赶了过去。
到达县南,她才惊觉衙役那一番话已算是平和,林中是满地的鲜血,地上几个大汉身上的伤口是鲜血淋漓,更甚者,已经尸首分离。
大夫还没来得及赶过来,无忧上前探了还有几口气的伤者,转身对嵇灵摇了摇头。
颈脉已断,无力回天。
嵇灵脚步一顿,看着伤者的家眷嚎啕大哭。
“大虫在哪里?”
她不忍再看,转头望向了一旁的衙役。
“似是往深处跑了,那大虫不止一只,我等不敢贸然去追。”
现在去追,是难寻踪迹。
“贴出悬赏令,重赏提供大虫踪迹者。”
嵇灵眸色暗了暗,见着大夫终于赶到,宣布了不可逆转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