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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怒海狂涛(中)

“别急!别急!每个人都有位置。”救生艇旁,二副和几名水手紧张的在维持秩序。

海水灌进了达贡号的客舱,船开始下沉了,船身在海浪的冲击下倾斜的越来越厉害,似乎很快就要倾覆!更多的救生艇被放入海中,船员和旅客们奋力的划着桨,将救生艇驶离达贡号。船上剩下的旅客们一窝蜂似的涌向剩余不多的救生艇,他们大叫着,拥挤着,仅管维持秩序的船员们保证他们都能登上救生艇,可仍有不少人选择跳海逃生。

波妮和海琳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得到了登上救生艇的优先权,二人和其他很多旅客挤在一起,待救生艇成功下到海里,才开始划浆跟在其它救生艇的后面。“艾莉莎!艾莉莎…”那位失去了新婚妻子的男人一直在哭,不肯接受一点儿安慰。

很快,所有的救生艇都满载乘客,离开了达贡号。待波妮等人乘坐的救生艇驶离帆船,并跟其它的救生艇会合后,大副站在一艘救生艇的船头,环顾了一下所有载着乘客的救生艇说:“人都到齐了吗?”

这时,海琳突然想起来,大声说:“奇怪,有谁看见克莱昂特了吗?”

“咦?就是啊,怎么不见那个孩子?”听见这话,刚才负责撞门的那群人都感到诧异。

“啊!!“波妮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回过头去看着正在下沉的达贡号帆船,此时她想起先前克莱昂特对她说过他要去船尾的储藏室里找斧子。

“他还在船上!”波妮急忙站起来说。

“什么!?”海琳和一大群人听了都感到震惊。

“我去找他!”波妮说着脱下了外套,准备游回船上。

“波妮,等一下!”一见波妮准备游泳回达贡号上,海琳大惊失色,急忙起身试图阻止她,可已经来不急了,波妮纵身一跃,跳入了海中。“悠之裤,拜托了!”波妮再一次发动臣具的力量,尽力朝船的方向游去。

“波妮…千万不要出事啊!”海琳站在船头,担心的注视着波妮游去的方向。

波妮奋力的游着,她一边看着眼前的帆船,一边时不时的注意四周,留心那个奇怪的黑影是否会突然出现,可奇怪的是,这会儿她并没有听见那怪物游动时发出的声音,也没有发现那它的一点儿踪迹,似乎那家伙这会儿已经消失了。

波妮凭借臣具的能力,很快就游到了船边,抓住一根垂下来的缆绳向船上爬去。

波妮回到船舱里一看,发现地板大多数都已经严重开裂,墙壁很多已经倒塌,整座客舱已经摇摇欲坠了!

“我记得储藏室是在…船后方通往底舱的楼梯拐角处。”波妮心想,马上加快速度朝船的后方跑去。

船舱里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摔碎的盘子和玻璃制品,波妮光脚踩在地板上,锋利的玻璃碎片扎进了她的脚掌,鲜血直流。“呃...”波妮忍着剧痛,终于到达了船后方的楼梯口。

好不容易,波妮来到储藏室的门口,万幸的是海水并没有淹到这里。波妮打开储藏室的门向内一看,发现克莱昂特被一座倒下的货架压在了最下面!他已经不省人事了,右手握着一柄手斧,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克莱昂特!”波妮大吃一惊,连忙上前用手扒着货架试图把架子抬起来,可是架子太重了,波妮根本抬不动!

“怎么办?”波妮急得团团转,在她的身后传来了水声,海水已经漫过了客舱,正在朝他们所在的位置逼近!

突然,船身再一次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呜哇!”波妮站立不住,摔倒在房间的角落里。

“好痛哦!!”波妮揉着自己的脑袋,她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刚好可以以钻进压在克莱昂特身上的货架下的缝隙中,这时,克莱昂特醒了过来。

“波…波妮姐姐…”年幼的木匠学徒刚好看见波妮坐在自己面前。

“太好了,你没事!”看到克莱昂特恢复了意识,波妮十分庆幸。

“太…太难看了。”克莱昂特有气无力的说,“我来到这里…翻了老半天才在…架子下的木箱子里找到了斧子。谁知…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架子忽然倒了……”

“好了,我这就来救你!”波妮说着走上前来,钻进了架子下面。

“听我的,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用力把架子撑起来。”波妮对克莱昂特说。

“嗯!”克莱昂特点了点头。

“一,二,三!!!”波妮使劲用自己的后背顶着身后的架子,同时用脚用力的蹬着地面。然而,架子只是稍稍抬起了一点儿。

“悠之裤拜托了!”波妮咬紧牙关,努力的发动臣具的力量。“嘿呦!”克莱昂特也一同用力,终于,架子被他俩一点一点的撑了起来。

“喝!”波妮拼命的撑起压在克莱昂特身上的货架,她脸色通红,汗水大颗大颗的滴下来,滴在地板上……

等到货架下的空间足够大时,波妮声音颤抖的对克莱昂特说:“快...快从架子下面出来!”

“好的!”克莱昂特应声从货架下爬出来,见到克莱昂特顺利脱险,波妮这才停止了支撑。

“哗啦!”货架倒在空无一人的地面上,波妮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得…得救了!”波妮感到十分欣慰。

就在这时,储藏室的门忽然自动打开了,波妮和克莱昂特还没反应过来,海水就已经涌了进来!

“哇!!”二人瞬间被湍急的海水冲得失去了平衡。

“呜…”波妮憋着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水下了,原来海水已经彻底淹没了这一层!

波妮不敢殆慢,马上朝储藏室外游去。“克-莱-昂-特!”波妮四处寻找着木匠学徒的身影,那孩子不知道被汛猛的海水冲到哪里去了。

波妮沿着走廊向上游去,她来到餐厅,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波妮开始朝餐厅上方游去。

“啊哈!~”波妮从水中探出头来,呼吸了一下,发现海水此时已经到顶了。

接着波妮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潜入水中,继续寻找克莱昂特。

救生艇上

海琳等人看着达贡号不断的下沉,焦急地等待着波妮和克莱昂特的归来。这会儿,风暴继续在减弱,救生艇已经可以在海中安全航行了,大副要求把搭载乘客最少的那艘救生艇腾出来回去救人。

过了一会儿,一艘救生艇上的旅客被转移到了其它救生艇上,三副率先登上了那艘救生艇,手里仍旧拿着那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鱼叉。“我来指挥!”三副毫不客气的说。“去吧!”大副不高兴的回答。“我也去!”海琳自告奋勇的说,“我担心波妮。”

“好吧,注意安全。”大副回答,又有几个水手跟着一同上了那艘救生艇。于是,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将救生艇朝大船的方向划去。

回到船上

波妮在餐厅里游来游去,寻找着克莱昂特的身影,她掀开翻倒的桌椅,又从凌乱不堪的吧台上方游过,就是找不到克莱昂特的影子。

这时,波妮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敲击声,声音是从隔壁的厨舱传来的。“难道是克莱昂特!”波妮一听,马上朝厨舱方向游去。

波妮来到厨舱里一看,只见客莱昂特正在努力的用斧子砍着厨舱的排烟管道,他的脸已经开使发紫,快要憋不住了。

“原来如此!那里可以逃出去。”波妮顿时明白了克莱昂特的用意,于是她快速游到克莱昂特身边,用手示意他将斧子给她。

波妮从克莱昂特手中接过斧子,开始砍厨舱的排烟管道,经两人的不懈努力,烟道终于被砍开了一个口子。

烟道里没有水,里面空间不大,但足够塞下两个小孩,波妮和克莱昂特进入烟道,先是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开始顺着烟道朝上方爬去。

费了好大的劲,二人终于回到了达贡号的甲板上。此时船已经倾斜的十分厉害,船体严重变形,随时都有折断的风险!

“啊!在那里!!”救生艇上,海琳看到了波妮和克莱昂特。

“谢天谢地!”一名水手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一行人急忙朝船上的二人大喊:“喂!这边!!”

“看,他们来救咱们了!”波妮喜出望外,她指着救生艇对克莱昂特说。

“可是…我们该怎么过去?”克莱昂特看着船和救生艇之间的距离,犯了难。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跳过去啦!”波妮毫不在乎的说。

“啊!这么远,怎…怎么可能跳得过去?”听了波妮的话,克莱昂特表示不相信。

“这个给你。”波妮说着从一旁的护栏上取下船上仅剩的一只救生圈给克莱昂特戴上,然后她蹲下身子,示意克莱昂特到她背上来。

“波妮姐姐……”克莱昂特心里十分矛盾。

“快一点儿!”波妮有些着急的催促他。

于是,波妮背起克莱昂特,对着救生艇的方向后退了几步,“要开始跳了!”波妮说着躬起身子,做出了起跑时的姿势,克莱昂特急忙抱紧波妮。

谁知就在波妮准备起跑时,她脚下的甲板突然一下子裂开了,二人还没来的及喊一声,就双双跌入了甲板上的裂缝中!“咔喳喳!”达贡号的船体在一阵阵剧烈的响声中折断了,周围的几根桅杆也一齐倒了下来!

“波妮!”见此情景,海琳惊叫起来,同船的其他船员和水手也一同哔然。

波妮从水中探出头来,发现自己和克莱昂特又一次跌回到船舱里,这时海水已经没过了船舱的一半还多!“波妮姐姐!”克莱昂特害怕的喊着波妮的名字。这时,船很快就要沉没了,如果再不赶紧逃出去,他们两个将会被沉船带入海底!

“我来救你!”波妮努力的朝克莱昂特游过去,克莱昂特也朝波妮伸出手来,二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时,波妮看到,在他们身旁不远处,有一条宽敞的裂缝,刚好能够让他们二人逃出去。

“我们游过去!”波妮仿佛看到了希望,“嗯!”克莱昂特也答应着,于是二人一同朝那道缝隙游去。

谁知刚游出没多远,波妮突然停止不前了,此刻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怎...怎么回事?”波妮急忙潜入水中向下一看,自己的双脚竟被船上的揽绳死死的缠住了!波妮大惊失色,连忙挣扎着试图摆脱,可她越是用力挣扎,缆绳缠得越紧!“悠之裤!拜托了!!”波妮努力的发动臣具的力量,可是悠之裤的能量已经用完了……

“你怎么啦?”克莱昂特见情况不对,急忙问。

波妮从水中探出头来,有些悲伤的看了克莱昂特一眼,说:“我没事,你先走!”

“等等,波妮姐姐!”克莱昂特有点弄不明白。波妮二话不说,用手猛推了克莱昂特一把,将他朝那道缝隙推去。

“快去救生艇上找海琳!”波妮冲克莱昂特喊道。

“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克莱昂特回答,然后他转过头去,开始朝船舱外游去。

紧接着波妮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潜入水中,开始试图用手解开缠在自己脚上的揽绳,但是船的缆绳又粗又乱又结实,无论波妮怎样用力,甚至划破了指甲,也无法将缆绳解开!

波妮怎么也挣不脱绳索的束缚,船下沉的速度加快了,船舱里的水位在不断上升,如果再不赶紧逃出去,那么波妮将会和船一同葬身海底!

“不…不行啊!”波妮无力的挣扎着,缠在她脚上的缆绳就像脚镣一般,她在先前的行动中消耗了大量体力,那把之前用来破坏排烟管道的斧子也不小心弄丢了,波妮四下张望,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可以割断绳索。

救生艇上,海琳和水手们担心的看着船不断的下沉,过了一会儿,他们看见有人从船下游了出来,正朝他们游来……是克莱昂特。

“快把他救上来!”两名水手奋不顾身跳入水中朝克莱昂特游去,他们游到克莱昂特身边将他两手架起,朝救生艇游过来。

两名水手在救生艇上剩余的几名船员的帮助下把克莱昂特送上了救生艇。“波…波妮姐姐还在里面!”一登上救生艇,克莱昂特便迫不及待的对船上的所有人说。

“什么!?”两名水手一听,连船都顾不得上,马上转身准备回去救波妮。

“不行!回来!”三副忽然叫住了两名水手。

“哎?为什么?”听见这话,海琳和两名水手马上转身看着三副,脸上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睁大眼睛仔细瞧瞧!”三副指着马上就要沉没的船对在场的所有人说。

听了三副的话,一行人再一次看了看正在下沉的船,马上明白了三副的意思。

“噢,天呐!”两名水手不安的看着船的惨状。

船上

波妮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在她的周围找不到任何可以割断缆绳的东西,波妮抬起头,透过裂开的船舱的天花板无助的看着此刻已经出现一丝曙光的天空,她绝望了。

海水渐渐漫过了波妮的头,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远,黑暗开始包围起她和周遭的一切。

“此刻,我多么希望你能再一次赶来救我,就是能再看见你一眼也好啊,纳哈修……”波妮念叨着队长的名字,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来,波妮对着天空伸出双手,她多么希望此刻能有一双手出现,将她从水中拉出来,可惜,太迟了……

达贡号帆船沉没了,只剩下一些她的残破的碎片和物品凌乱的漂浮在海面上。救生艇上,海琳站在船头,呆呆的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大海,她等了很久很久,波妮却始终没有出现……

“好了,我们该走了。”三副来到她身边对她说。“呜呜…”眼泪顺着海琳的脸颊流下来,一会儿,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扑通!”一下子跪倒在了船头,开始大哭起来。

“嗷嗷嗷嗷!!!…”海琳哭的十分伤心,“波妮姐姐!波妮姐姐!…”克莱昂特也痛哭失声,不停的喊着波妮的名字。

“别担心,那孩子是个英雄!好人有好报,我相信她会没事的。”海琳身旁的一名水手见状连忙把手放在海琳的肩膀上试图安慰她。

“别碰我!”海琳丝毫不肯接受安慰,她哭着说:“波妮…我们好不容易…才成为朋友,我不想…失去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