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因果,有始有终,可无论如何辨析,因有出处,果难扭转,又如何究其圆满。
月色静谧,人心浮动,异渡河旁的对峙,看似平和淡然,实则暗潮汹涌。严炟与严从已然移步至述策左右,垚止与瑾巽与其相对,如今看不明朗的,怕是只有立于中间的笠蔚了吧。“心虚?我为何要心虚?”述策终是开了口,“悲剧难掩,我寻法自保,何错之有?”
“一派胡言,你寻法自保,却是以他人做背,还心安理得?”瑾巽也愤慨难忍,“你师兄待你不薄,可你倒好,滋养势力不说,还暗算推诿,真是忘恩负义之典范。”“我正是为师兄考虑,才会这么做。”述策平声而论,“胥陵城主并非善主,城卫营中心腹与眼线众多,不立私属如何自保?”
“你既然也说了胥陵城主非善主,你当真觉得你能在他眼皮下插入爪牙吗?”垚止接话,“从宵禁规则便能看出狄首城与锦龄城的差异,瑾持城主是希望民生稳定,而胥陵城主是希望乱世称雄,面对这样的人,若还人人求得自保,怕是人人都不得保。”
“那又如何?”述策并未有所动,“如今师兄无恙,狄首城得以安定,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师兄当日让你传讯的真实内容,是什么?”垚止双目直视述策,“你当日让我按兵不动,道锦龄城不过是追究星轨一人,当真是师兄的意思吗?”述策后方的严炟也显得一脸惊奇,当日隐蔽传信的,便是严炟,虽然他并不识信中之内容。
“胥陵城主意在屠镇灭山,狄首城当与之共进退。”述策一字一句的念出这些内容,之后却是轻笑道,“胥陵城主的意愿,谁能让他退让分毫?就算狄首城出兵相抗,师兄若有留手之嫌,胥陵城主又岂会放过?”“这是师兄的选择,谁让你替他做了决定?”垚止继续道,“还有门派子弟被抓之事,你又是如何考虑的?”
“将首与副将职责所在,并无放人之由。”述策缓缓道,“胥陵城主从来不会畏忌术法门派,我不过是不想看到师兄受胥陵城主责问罢了。”瑾巽抬头看向述策,道明这些欺隐之后,述策好似反而轻松不少。
一念之差,或为自保,或为在意之人考量,可不管初衷如何,这般处境终是不遂人愿的。“那你可曾想过,比起胥陵城主的责问,这世人诛心之谴责,孰轻孰重?”瑾巽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无奈,“敌人的两面三刀,伤害或都不及自己人的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