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首室,胥泽有些难掩激动,“副将选拔而已,对手都是自己人,切磋点到即止心中自然有数。如今父亲下了生死状,莫不是示意非要搏命不可?可我们都知道,二位的身手若是真的搏命,这分寸可是很难把握的,父亲这是一定要非死即伤吗?”“只怕……城主确有此意。”弑缺看向笠蔚,“相比城主对笠蔚实力的不信任,可能城主更想要的,是笠蔚与卞濒实实在在的对立,或者说,是我与卞濒的对立。”
笠蔚虽从陇掣那了解过一些卞濒与弑缺之间的事情,但有些真实立场陇掣自然不会乱与人说,“按照职权来说,只有近卫队是城主直属,卞濒队首与我都是城卫营的人,即便算不上亲近,也应当谈不上对立。而城卫营是护城根本,笠蔚实在想不通让将首与队首对立,对锦龄城能有什么好处?”“父亲对弑缺将首一向信任,如今为何对这副将的人选如此在意?”胥泽亦是难解,“卞濒队首当初是父亲亲提,应当也属父亲倚重之人,如今却让他们以命相搏,父亲究竟有何意图?”
“除开城主对笠蔚的不信任,或许还有述策一事的影响,让城主对副将这个职位比以往更加看重一些。”“我刚回城,对述策副将一事还不甚了解,只是听闻述策副将私放那些被抓的术法弟子,并与他们一同逃离了锦龄城。”其实在胥泽看来,私放术法弟子并不算多么不妥的事情。“述策暗立私属,滋养势力,已被查获。”弑缺平淡的语气让胥泽有些讶异,但很快便平复。胥泽踱步到将首室的沙盘前,若有所思,“父亲明令禁止过不允许有私属,只有将首与副将可以亲提城卫营将士为直属,述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暗立私属,难免不让人怀疑他的最终目的。”
“最终目的?”笠蔚与瑾巽是最后与述策碰面的人,按述策的说法,立私属之举不过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给师兄弑缺留一条后路,这些胥泽自然是不知道的。“副将的职权,说小不小,不至于会被别人压制,可说大不大,又能为自己争些什么呢?”胥泽的意思不难理解,若是小将士或许为抱团自保,若是少爷夫人们或是明争暗斗的手段之举,可若真是为自己,副将一职好似并无理由如此。
“大少爷的意思,是怀疑述策幕后还有主使?”弑缺并未想到胥泽会当面说出这样的想法。“我相信弑缺将首。”胥泽将沙盘上伏海沼泽处插的旗标拔出,“因为你不会拿锦龄城的安定开玩笑。”胥泽的眼神很真诚,反而让弑缺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倒是笠蔚坦然相问,“不知大少爷怀疑谁?”“说不上来。”胥泽的目光又辗转到沙盘之上,“或许并不仅限于锦龄城。”“不仅限于锦龄城?”胥泽的话有些超出笠蔚的预料,“难道还有外面的人能指使锦龄城的副将培养势力吗?”
“你看这沙盘,两城两镇不过占了这么点地方,这偌大之境还会有什么,又有谁说的清呢?”胥泽将手中的旗标插在高门峰后盘湖与芊湖交汇的平沙之上,“我们总以为自己知晓了很多,也以为自己隐藏了很多,可不要忘记我们的眼睛,其实是越不过高山,也望不穿湖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