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险峰从张玉良的生活中走散后,张玉良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张玉良关于他的最后消息还是他在攀登天山的途中失踪,生死不明。张玉良甚至还召集张芳华为顾险峰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追悼会,本来,也是要叫上陈向东的,但陈向东与张芳华分手后,便不想见她,而且他与顾险峰也并不熟络,便没有来。
追悼会在一家酒店的小包厢举行,张玉良说了一通关于顾险峰的生平事迹、流传美德,张芳华一言不发,她觉得带着身孕的她来参加前男友的追悼会总是不大合宜的。追悼会在沉默中结束,期间,张玉良喝了半斤二锅头,张芳华喝了一瓶果汁,张玉良在微醉中和张芳华挥手道别。
追悼会后一年,张玉良接到了顾险峰打来的电话。起初,他并没有听出顾险峰的声音,顾险峰便让他猜,他以为是一个诈骗电话,便打算挂掉,顾险峰只得自报家门。
“我是险峰啊,晚上我们聚聚吧。”
张玉良自然还是不信,“你不就是想诈骗吧,别浪费时间了,我以一个律师的专业素养告诉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真的是险峰啊,比如说,我们曾经是京华大学法学院的同班同学,我甚至还到耶鲁留学过,再比如说,我曾经与张芳华谈过恋爱,这样,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是顾险峰了?”
“那么,这一年你是在哪里?”
“天山脚下,一个叫乌拉海的村子。那里的景色美极了,至少得用一天的时间才能说完它的美。”
“那么,我们晚上喝一杯吧,我叫上陈向东,还有玉颜,都是熟悉的朋友,张芳华就不用叫了吧,她现在还要在家带孩子。你那个少数民族的女朋友呢?”
“那个女孩啊,也算不得上女朋友啊,她也只是对内地人好奇罢了,其实,我最想见你。”
聚会依旧定在向东律师事务所楼下的小酒馆,张玉良提前和老板电话预定了,并顺便把酒馆的招牌菜点了几个。他给赵玉颜打电话,把晚上聚会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却是病恹恹的声音。
“今天这个聚会你必须来,知道为什么吗?”他卖着关子。
“不就是顾险峰回来了吗?我和他也不熟。”她心意疏懒。
“他不是追求过你吗?”
“那也叫追求?你是不是没事找事?我现在烦着呢!”
“大小姐,请息雷霆之怒,你也知道,顾险峰是失踪了一年才回来的,这是祥瑞之兆啊,这也预言了你妈妈将不久就会平安归来。”
“噢……这倒也是,我去,在哪里?”
“我去接你吧。”
与张芳华分手之后,陈向东心灰意懒,对万事都提不起精神,错失了包括区政府发包的法律顾问项目在内的几单大业务,为此,所里的其他律师很有意见,张玉良也找他谈过,他承认错误,并说有错就改,张玉良劝他去旅游散散心,他也答应了。
这是一个初秋的傍晚,晚霞从西天的云彩边缘露出红彤彤的光线,东边的云彩如棉花糖一样轻薄,也映上了一抹红色,风有些微凉了,梧桐树叶子是最先感知这种季节变换的,尽量还很鲜青,但边上已经开始发黄了,空中已经有大雁在南飞了。
在秋天的细雨落下之前,小酒馆的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顾险峰与陈向东已经坐在一张靠窗的八内桌边,点的酱牛肉、烧河鱼、红烧冬瓜、海虾烧瓠子都上了,两人无话可说,但两人都想找点话题聊。
陈向东先开的口,“听说你从新疆回来?”
顾险峰点点头。
“听玉良说过,你在那边谈了女朋友?”
“哪里的话,那个女孩也算不得是女朋友,她也只是对我们内地人好奇而已,我们结伴旅行了一段时间,也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后来,我还找过她,但她那个叫买买提的爸爸是死活也不让她和我交往,这事情也就算了。”
“你回来就好,看样子,你的病全好了?”
顾险峰有些疑惑,也有些生气,“我没有病,我就是有些抑郁,到新疆那样的广阔天地,跑一趟,就好了。你女朋友呢?”
“你是说张芳华吗?早就分手了,现在她孩子都出生了,也许她是找对了人吧,毕竟也是谈过几年,感情也是有的,就祝愿她幸福吧。你们是不是也谈过?
“嗯,当时我们是在京华大学读书,我是法学院,她是成人教育学院,那时,我们还太小,不懂爱情。听说你也是律师啊,还开了家律师事务所,了不起!”
“别提了,我和玉良是高中同学,我学习不好,没考上大学,只好到市里来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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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自学了京华大学的法律,自考了本科学历,但是,司法考试实在考不出来,只好放弃,又比较喜欢从事法律职业,没有办法,只好弄家律师事务所,我主要是做行政、营销。听玉良说你还留学过耶鲁大学,真是让我们望尘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