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
谢长风在昏睡一天一夜后,终于醒了。
君织夏在边上守着,见他醒来,一把就狠狠地抱住了他,同时,嘴里就迸出一句:“谢长风,你总算是醒了。这辈子, 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生也不分,死也不分。”
她很激动很激动。
这一趟西非之行,再次生历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不想失去这个男人,余生只想和他在一起。
为此,她可以放弃君氏的继承权, 只做一个普通人。可如果失去了这个男人, 她再也不得开心颜。
“夏夏。”
被抱住的谢长风, 因为刚刚清醒,神情状态是懵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想到了之前发生的种种,哑着声音喊出一句: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到这件事当中来的,可是……这件事太严重了……对不起……”
她不知道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他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做的肯定是大事,立刻反过去宽慰道: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谢长风,你知道吗?不久之前,我们被陆隽辰派来的人, 悄悄带出了医院。可当我们才到这里, 医院就炸了, 是被地地导弹给移为平地的, 死了不知有多少人……”
她眼睛红红的, “护送我们过来的队长说, 他们死了好几个队员。如果不是我们离开了, 也会死在里头。”
谢长风不觉呆了好一会儿,想不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竟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随即苦笑道:“他们这是怕我把名单泄露出去。”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就在医院爆炸后没一会儿,陆隽辰的家,天墅别院也被空袭了。幸好陆隽辰当时去了医院查看情况,而卿卿则藏进了安全屋内,两人才幸免于难……所以,我能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想知道内情,想弄明白这连番的恐怖袭击,是因何而来。现在,她完全是懵圈的。
谢长风看着这个梨花带水的女人,心头生出了一些温柔,伸手给拭了拭眼泪,“可以等一下说吗?我饿了,我想我应该已经有三天没吃东西了吧……”
“哦,对哦, 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你等着,我现去给你弄点米汤喝喝……你现在只能喝流质, 这是卿卿临走前特别交代的……稍等我一会儿哦……”
她抹了抹眼泪出去,在等他醒过来时,她整了一点大米给熬了一点白粥,虽然有点凉了,但还是可以用的。
盛了半碗进来,她要喂他。
他想坐起来自己喝,不太习惯有人伺候,但身上疼,人无力,根本坐不起来。
“你干嘛,躺好。不许动。”
君织夏只在他后颈那边垫高了一个枕头。
谢长风瞄了一眼,乖乖不再动,由着她伺候,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饥饿感渐渐被食物平复了。
谢长风盯着面前的女孩,心头被难以名状的情绪所填满——虽然他们的境遇有点艰难,但此刻,他们是安全的。
这样的相处,也是少见的友好。
“好吃吗?”
她轻轻问。
“你做的?”
这里是安全屋,同行的应该全是男人,估计都不会料理好吃的。如果不是她做的,她应该不至于这么问。
“嗯。”
“好吃。”
难为她了。
记得她从前是十指葱葱不沾阳春水的。
她呀,在吃喝方面可会挑剔了。就是不会做。
“淡寡寡的,哪好吃了?”她尝了一口,咕哝着。
“因为你做的,不好吃也好吃,何况这粥熬的很有火候,当然好吃。”
他笑着说:“我的夏夏,现在越来越有持家的本事了。”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
美眸说红便红。
他说,她是他的夏夏。
重点:他的。
听到这两个字,她心里酸酸的。
“对不起。”
他突然又道起了歉来。
“你在就什么事情道歉,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得去了……”她一抹眼窝窝里的水气,一脸傲娇地哼了一声。
“六年前,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那时,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我不能让你知道,也不可以让你跟着。既然你认为我死了,那我就是死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他终于就六年前的事作了解释。
经历了这场生死之后,他突然想着,人不能稀里糊涂地活着,死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事,怎么死,谁都预料不到,可怎么活,就看自己怎么面对生活。
自以为是的不说,以为这样对她是最好的,可能反倒是另一种致命的伤害。把每个阶段都过好,未来即便死了,也没恨,没遗憾,也可以更好地放下。
“那件事,比我重要?”她酸酸地问。
“你最重要。”
很意外,他居然吐出了这么四个字。
她的眼睛,顿时泪如雨下,恨恨叫道:“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不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你的安全,更重要。”
他又加了几个字。
她跟着一呆,眼神跟着变得极度繁复。
而他继续说道:“我在办的事,随时能让我没命。我还得罪了不少人。夏夏,我能当你保镖,为你死,但我不能让你当女朋友,让你成为别人眼里的目标……
“我们……各过各的,你安全,我也安全……你明白吗?
“就像这一次,你跟着我,我就把你扯到了这么复杂的麻烦当中……这些事,不该是你经历的……担心吊胆的日子,我一个人过就够了,你应该过很骄傲的人生……”
所有的委屈,到了这一刻,好像一下子全都释怀了。
他的消失,是为了让她更好的生活。
她终于明白他不曾开口说出来的情意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现在又决定和我说明白了……你不是想当英雄,想一个人扛下所有吗?”她抹了一把眼泪,又叫了一句,语气则是愤愤的。
他直直看着,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
她恨恨直叫。
他只伸手替她抹眼泪,这份温柔,却只会让她的眼泪越淌越多。
她气啊。
“你倒是说话啊,还有,六年前,你在那废仓内说过的话,到底算不算……”
又开始逼他了。
谢长风撇开了头,心里难受,不想面对她受伤的眼神,更不忍心伤她。
她生气了,放下碗,去把他的脸掰过来,正色道:“说话啊,不许逃避,既然我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麻烦你男人一点,把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给我通通说清楚……”
谢长风眼神幽幽地,半晌,才叹着气,说道:“如果不负责点,我可以对你说:算,我想当你男朋友……可是,夏夏,你听我说,我们……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