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霓凰自岚妃娘娘的娘家谴来,算是岚妃最亲近的心腹之人,这才敢开口慰藉,要是寻常普通奴婢,哪敢在娘娘心上撒盐?
“你说我儿,他、他不会是…不会是…呜呜~”
岚妃望着自己那可怜的孩儿,一想到那些令人生惧的可能,顿时这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直淌,竟是连话也说不全乎。
一旁的霓凰连忙凑上前去,手脚慌乱的拿着手帕,一边口不择言的安慰着自家娘娘。
“我去,又来…”
此时慵懒瘫坐在软塌上的赵政,见到自己的便宜娘亲,哦不,用这宫中的话来说应该称为母妃。
见到自己的便宜母妃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顿时有些不耐的捂着脑袋,掰着脚趾,一脸的生无可恋……
“想我班岚…从一介八品更衣,费尽心机,使尽手段,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这才小有所成,凭我儿皇子身份册封为三品嫔妃…”
一听到这里,别说是赵政,就连霓凰都悄悄的翻起白眼,显然对于自家娘娘这种感慨早已经听过不下八百遍了。
“本想有此机会…去争一争那至高无上的至尊皇位!想来凭我的机心缜谋,再加我儿天命所归,必有五成之机!”
每每说到这里,岚妃再想起自己那五岁不言的可怜孩儿,都忍不住痛心疾首,泫然欲泣!
“倘若…倘若我儿真有机会荣登大宝,那我班岚一介贾人之女,岂不是逆天改命,福庇本家,位列太后之位,尊享皇母之荣…”
岚妃说着说着,哭容渐止,仿若已经畅想到了皇儿夺嫡成功,荣登大宝,名留正史!
而自己作为幕后推手,亲眼望着自己的皇儿登上皇位,手握生杀大权,予取予夺,将后宫那些贱人们尽数打入冷宫,尤其淑贵妃那个贱人!
哼!打入冷宫都算便宜了她,须赐毒酒…不可,让其死前再饮一杯美酒岂不糟蹋?
或赐白绫……怕是不妥,让她自裁在娴淑宫中,岂不脏了此宫?
万一化作孤魂野鬼,日后我儿将此宫赐给妃嫔…不妥不妥,此举不妥!
莫非最终还是要留这贱人一命,让其在冷宫之中为我儿吃斋念佛,日夜祈祷,佑我母子…
呵呸!
我这是作何瞎想?
那贱人若是被打入冷宫,不咒我们母子都还算有些良心,又怎会为我母子诚心祈祷?
哎哟,真真是令人头痛,若是等我儿荣登皇位之后,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般想着,岚妃又忍不住抬眼望向那寄予厚望的皇儿,却发现他瘫坐椅中,双眼无神,神情呆滞,哪曾有什么帝王之相?
如此之甚的巨大落差,一时间令岚妃心痛不已,不禁哀叹起来。
“我可怜的儿啊…本乃天命之子,更兼有我倾心辅佐,只需精心谋划,步步为营,距离皇位便仅有半数之遥!可怎的偏偏…”
“够了!”
怒然暴起,哭声戛止!
惊疑未定的岚妃与霓凰慌忙闻声望去,却只见那本该软瘫在卧的九皇子,竟强自挣扎着搀住扶手站立而起,怒目而视,字正腔圆的奶声喊道!
“母妃!我真不想当皇上!”
……
“神武元年,太极圣皇定国号大乾,始皇帝遂生于皇都,紫气充庭,额上有神柱入顶,目光外射,赤光绕室,异香经宿不散,体有金色,三日不变,掌生纹路,只此一字,乃曰'帝'字!
始皇帝诞于开国元年,乃承国运,天命所归。然身为庶子,恐遭人嫉,遂韬光养晦,收锋敛芒,实则内秀于心,藏拙于外。
故襁褓不啼,孩提不言,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年五岁,逢圣母皇太后被欺,怒曰:'吾志在皇位,必报此辱!'”
《后乾书》卷一·太宗始皇帝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