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向倦飞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但要让卓豹不起疑心,甘当西楚霸王却是技术活。向倦飞一直在寻这个时机,如同姜太公垂钓渭水等待周文王一般!
“见你一面不容易了,向总。”在蒌蒿满地芦芽短时节,卓豹躺在蛇溪春风宾馆床上,见向倦飞从浴室披着浴巾出来,酸不拉几地说。
“几个意思?”卓豹话里明显有酸味、潜在的火药味,向倦飞当然能听出来,却装着不懂地问。
“还装傻卖萌说几个意思?我问你,第一,把卓剑老娘弄在家里当菩萨供着干什么?整得我看娃儿有回数,看娃儿他娘在宾馆,想疏远我?第二,经常往广州跑干什么?有小白脸?”卓豹说话很冲,如蚕样刀疤抽动着,如同鞭子随时有鞭打向倦飞的可能。
向倦飞并没有慌乱,在卓豹臂弯处躺下,眼里荡着温柔,“先回答哪个问题?”
“随便你!”卓豹侧身将她抱住,语气弱了些。向倦飞替他抚弄着身体,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孩子叫你什么?”
“干爹啊。”
“对嘛,干爹干爹毕竟不是爹!妈和干爹在家睡在一起,孩子大了,就明白在干什么了。大人不检点,家风不正,大教小学,影响的是你宝贝儿子。你不希望你儿子长大后也学多情剑客夜夜做新郎吧?在酒店干那事可以放纵,又掩人耳目又立了贞节牌坊,不一举两得吗?这是其一……”
“其二呢?”
“你想想,卓老婆子在我这儿,就是一双筷子的事,但堵住了多少嘴!原来说卓剑是你我害死的,现在没有人说了吧,卓家院子的人还说我讲良心呢。陈斌现在荣升县发改委主任,根正苗红,发展大着呢。你在黑道结的仇少吗?卓老婆子在我这儿,就相当于在红道上留了退路,说不定能为你挡祸呢。为了儿子,为了你,将就点儿吧。”向倦飞爬在卓豹身上,继续为卓豹抚摸着,弄得卓豹眼神有些迷离。
“老子说不过你!但我警告你,敢在外面给我戴绿帽,我就废了你!”卓豹恶狠狠地说着。卓豹表情、语气虽然狰狞,但手上动作的回应与温柔,明显认同了向倦飞的说辞。卓豹不是二愣子,他知道他的财富是怎么来的,是靠豪取掠夺来的,带有罪恶与血腥。这样的财富,包括生命,说不定哪天说没就没了。他的霸道,他的纵欲,只不过是对他拥有的一切外强中干的不舍而已。
“杨渡、詹蓝的例子在那儿摆着,我哪敢呀!”向倦飞妩媚地表达了顺从后,还送卓豹一顶高帽子,“就是说话凶巴巴的,其实你处处为我、为儿子着想,我都明白哩。”
“明白就好!三个中,给你鬼婆娘的东西最多。”卓豹动作更加温柔。
这时,向倦飞似乎看见一条鱼钻进她撒下的网里,便计上心来,忽地把卓豹拉起来,很庄重地问,“有个事正想请教你。”
两人对坐着,向倦飞的脸上交织着遇到难题的忧愁与急需解决的期许,就像行走江湖的弱女子遇到歹徒时向飞驰而来的英雄呼救,“大侠,救救我!”女人的弱吊起了男人的保护欲,卓豹果然豪气地说,“有什么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