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祁老先生这么一问,路北岑倒是恍然,祁渊朗却是非常有耐心地给自己父亲解释道:“爸,这样的献礼片,分量很重……”
那祁老先生还真是个明白人,当即就弄清楚了自己儿子的意思,这小姑娘自己说了,刚入职,连个名片都没印,肯定也没什么经验,没经验自然得有点别的什么。
“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最近台里人手太紧张了,我是B大毕业的,祁总呢?”
祁老先生没等祁渊朗说话,倒是先开了口:“嘿,还来了个校友,他留学之前,也是读的B大,要说啊,你们B大还真不好考,他当年可是硬考了我们这市里的理科状元,才进去的。”
祁渊朗明显对自己父亲在自己会读书这件事上,有意无意的炫耀有些无可奈何,正要说话,里头出来一个穿着一身真丝连衣裙,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女子扬声喊道:“老祁,你那酒还没喝完?来熟客了,快去炒菜!”
“来了来了!”祁老先生一边起身,一边把那酒瓶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又一边剥着一个盐水花生,一边对路北岑道:“你坐哈,我要去客串了。”
路北岑反正临时兴起的目的也差不多达成,连忙站起来道:“老先生快去忙,我也该回去了,有点晚了。”
“行,那改日和你那位老师一起来,阿渊送送你校友!”祁老先生礼数周全地又客气了一句,才匆匆忙忙往店里进去了。
祁渊朗也跟着站了起来道:“路导要去哪里?我送送你?”
路北岑耸了耸眉头,对这个全新的称呼明显有些不适应,倒也懒得去计较个称呼上的小事,只是笑道:“我要去对面桥头打个车,过新城去。”
祁渊朗指了指桥头那边的停车场:“你一个女孩子,不大安全,我车停在那边,要不我送送你。”
这才是真跟随便上了个路人的车一样,连个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路北岑又怎会把人家的客气当真,连忙摇头道:“祁总这一天也挺辛苦的,我打个车就行,桥头很好打车。”
祁渊朗也不再坚持,只是十分绅士地送了路北岑过马路到桥头打了车,才慢悠悠折返回了酒楼外头,丢掉了被路北岑喝空了的那个咖啡杯,再收拾了自己吃过的碗碟,进了店里。
路北岑坐在出租车里,明暗交汇的斑驳中,远处那座新桥越发显得明亮,新和旧、传统和现代、人间烟火和高科技,在这座城市里,毫无违和地交汇……
二十分钟的车程,路北岑厘清了脑海中的思路,甚至生出一种让自己都觉得有些兴奋的新思路,脑子里被各种起承转合充斥着,机械般付了车钱,再大步流星往酒店大堂进去,她太想,赶紧把脑海里这些东西都付诸文字。
电梯按钮刚按下去,就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回房间改稿子吗?”
路北岑回过头,正看见那张帅得让人眩晕的脸上,明显带着的不悦,甚至有些隐晦的怒意。
其实这会儿,路北岑就像只刚吹满气的气球,一点儿也不想和人说话,因为一说话,她都担心憋在心口的那口气,就那么散了,满脑子的创意和已经想好的词句,都会消失不见。
可那是领导,路北岑还是命令自己,要正视这个不能忽视的现实:“主任,我出去逛了一下,找找感觉。”
“出去逛逛有必要关了手机吗?你不知道做我们这行的,24小时不能关机,不能不接电话吗?”
路北岑有点无语,我们这行是哪行?是消防急救还是公安?就是电视台里面,这样的规定,一般也不过是适用于新闻部吧?不过路北岑还是默然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果然是没电关机了。
路北岑逼着自己挤出一丝歉意,把那漆黑的屏幕伸到李见涛面前:“不好意思主任,忘了充电。”
李见涛一脸无语地看着跨进电梯的路北岑,也跟着进了电梯,可电梯里除了他们俩,还真没别人,也直接给了他继续训话的空间:“这样陌生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出门不跟任何人交代,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果然是领导,上纲上线的本事,简直就是张口就来,路北岑吸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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