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场仗,路北岑的工作终于暂时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路北岑写的两版脚本都只做了微调,汤总便没有更进一步的指示了。但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频道领导们都忙得脚不点地。
杨总带着祁总在省里做工作,汤总带着郑薇和杜诚然去了千阳,这样的全国性的大型活动,肯定不是千阳方面能单独拍板的。
路北岑恢复到找选题状态,正开着电脑,在浏览相关网站,陈芳不知道突然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压低了声音轻声笑道:“小路,你还找什么选题嘛?听说领导都钦点你,最近在搞大动作。”
路北岑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汤总已经嘱咐过,千阳的事情目前还只是争取阶段,不管是消息还是稿子,都不宜外传,陈芳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估计更多也是在套话。
“啊,没有啊,陈老师,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里都没米下锅了。”路北岑连忙摇头。
陈芳见路北岑不接茬,便先绕过这个话题不说,抛出了一个橄榄枝:“我这里倒是有个调解的选题需要外采,你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可以合作一把。”
自从上次莫名其妙被陈芳摆了一道,可她听说能另外挣笔稿费又立即变得亲善有加,路北岑实在有点不太愿意和这个人有过多的来往,甚至本能地带着点防范,可伸手不打笑脸人,路北岑立即笑道:“陈老师,您的选题都太好了,我跟着你学习一下还可以,单独外采,我怕弄砸了您的题材就不好了。”
“你跟陈姐这么见外干嘛,要不我先给你说下这个选题,你看看有没有兴趣。”陈芳干脆从隔壁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路北岑自然也不好再拒绝,只能被动地竖起耳朵。
“是这样,找我们调解的委托人是两家,都是因为同一个姑娘。”
陈芳吊胃口的做派一如既往,路北岑只觉有点好笑,却也尽力配合她的表演,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路北岑深觉这句话用在这里十分贴切。
“啊,是这个姑娘被人贩子拐走了,现在两家在扯皮?”路北岑适当发挥了一下想象力。
陈芳十分得意地摇了摇头,继续道:“你看这个题材一开头就很好了,以前我们的委托人一般都是一个人,这次居然是两个家庭。”
“是哈,我没什么经验,还没注意到这一点,陈老师你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路北岑完美地把自己放在捧哏的位置上。
“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就是两家人在抢儿媳妇。”
“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一女二嫁的事情。”
陈芳似乎对路北岑不着痕迹地捧哏十分满意,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其实现在还是有很多落后的地方,观念还是很传统的,我说了你不信,你学中文的,肯定知道媒婆这个行当,其实现在在乡镇上,还是存在的,而且还不少,这事儿就是从这儿来的。”
这个路北岑倒是有所了解,国内最早是从西周开始就有了官媒这个机构,其实就是官方的婚姻介绍所,多半都是由妇女来担任媒妁等事,负责给所辖地的适龄男女介绍婚姻,还会负责鳏夫再娶、整合财产等事宜,权利还是很大的。
当然民间也有私媒,就是俗称的媒婆,但是经过私媒介绍后通婚,还是要到官媒去报备,有点类似于到民政局打结婚证,如果没有这一步,婚姻还是无效的。
古代官方的媒婆实际上相当于衙门的小吏,而且是掌握着不小权力,这个位置,一般人还很难坐上,除了母女、婆媳之间的继承,还有很多门道。
当然这是在古代,现代乡间的媒婆大多是靠谢媒礼讨生活,陈芳这事儿虽然是从媒婆身上切入的,但是实际上还是这个姑娘的母亲比较爱财。
陈芳撇了撇嘴:“这家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夫妻俩因为大字不识几个,出门打工都找不到地方,就在县城里做点小营生。后来女儿大了,夫妻俩一致的想法就是,读不读书不要紧,重要的是能不能换笔高额的彩礼出嫁,这钱可以帮儿子找媳妇。”
“这年头这么想的人可不多了吧?”路北岑有点讶然,现在都九年义务教育了,除了那真的是穷得揭不开锅的,一般能读好书,不管儿子女儿,那都是全家人的骄傲,谁还会拦着啊,尤其还是亲爹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