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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平京野史

骆君摇向骆谨言借的人是一个三十六七的中年男子,这人看着不像是定国军的将士,带着几分文气,若是换上一身儒服戴上方巾,倒像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书生了。

此人名叫蔡尚,精通筑造之术。打仗并不只是靠战场拼杀,定国军中自然也有精通各种技能的人才。这位蔡尚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仅精通筑造之术,还精通堪舆,直属于骆谨言麾下的奇才,因此翎兰才会知道此人,骆君摇才会直接跟骆谨言开口借人。

骆谨行为两人引荐之后,蔡尚恭敬地上前道:“属下蔡尚见过摄政王妃。”

骆君摇笑道:“有劳蔡先生了。”

蔡尚摇头道:“王妃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如今还能派上些用场高兴都来不及。”这是真话,他又不是普通士兵需要日日训练,回到上雍之后也没什么别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主持建造军营这些事情也费不了他几分力气,着实是有些无聊。

若不是大公子要常驻上雍,他都想赶紧回边城了。因此昨晚听大公子说摄政王妃怀疑西郊有一座大型地下皇陵,他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

寒暄了一会儿骆君摇便引着两人去了书房,才过了一晚上,书房里已经堆了不少跟上雍城有关的各种卷宗书籍,地图等等。也不急着立刻出去探查,骆君摇和谢蔡尚先将这些资料都过了一遍,倒是骆谨行看着这两人听得翻书很有些无聊。

无奈大哥吩咐一定要盯着摇摇,他也只得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帮着他们一起看。只是他着实对这些玩意儿不感兴趣,翻了没两页就昏昏欲睡了。

“找到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骆谨行突然听到蔡尚惊喜地叫了一声,他立刻被从睡梦中惊醒,一跃而起警惕地看向四周。

另外两人因为他这么大反应齐刷刷看向了他,“二哥,你没事吧?”骆君摇担心地问道。

骆谨行揉了揉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如今是在上雍,现在是在摄政王府,没有战场上那些威胁了。

“二哥,你要不要去客房睡一会儿?”骆君摇关心地道。

骆谨行连连摇头,“我不困…我就是看着这些书就想打瞌睡,老蔡找到什么了这么高兴?吓我一跳。”

蔡尚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喜色地道:“王妃这书是哪儿找来的,蔡某竟然从未看过。”

骆君摇瞥了一眼他手中崭新的书,道:“从别处借了一些孤本,正让人抄着呢。这是新抄好的,我去藏书楼找书的时候管事顺手塞给我的,说这也是跟上雍有关的。”

蔡尚激动地道:“没错,这确实是一本跟上雍有关的书。”

那是一本名为《平京野史》的书,书上乱七八糟记载着的都是一些不知道真假的小故事。骆君摇凑过去看到蔡尚指着其中一则道:“长平十三年,帝移先帝陵寝还于旧都。”

骆谨行也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只是短短两句话,能代表什么?”

蔡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上雍原本就是在天启朝平京旧址上建的。天启朝几百年曾经在平京待过的皇帝只有两个,永嘉帝和长平帝。长平九年天启还都上京,葬在这里的自然就是永嘉帝了。”

骆谨行忍不住继续抬杠,“东陵朝也定都上雍。”

蔡先生对自家二公子的不学无术感到痛心疾首,“东陵末年上雍的格局就已经跟现在差不多大了,上雍皇城是从东陵初年开始扩建的,二公子觉得哪位皇帝会把自己的父皇埋在皇城底下?当年天启平京的皇宫本是皇室离宫,皇室被迫南迁之后才成为了皇宫。根据记录,旧址应该在如今皇城东北角,按照距离算…距离城西正好二十里左右。确实符合古时皇室选择陵寝的标准。另外,东陵朝和之前的朝代大都是开山为陵,葬在地下也是天启的墓葬风格。”

当然,这些都是分析和推论,前提是城西底下真的是一座帝王陵寝。所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让他亲自过去勘探一番!

骆谨言撇撇嘴,示意他继续。

蔡尚看起来很是兴奋,跃跃欲试的深情溢于言表。

“王妃,属下这就带人去探查。两天之内,保证给您一个确切的结果!这可是…天启朝的帝王陵啊。”

骆君摇看他激动的模样,好心提醒道:“这是一本野史,另外如果这上面说的是真的……那是一座废弃的陵墓。”皇帝的遗体棺椁都被运走了,总不能还留些陪葬品给你吧?就算留了,恐怕也落到鸣音阁手里了。

蔡尚满不在乎地道:“史书上没有记载过长平帝迁移陵墓的事情,就算真的废弃的,也还是很有价值的。”

骆君摇很熟悉这种陷入了某种研究中的狂热痴迷模样,也不劝他了,只得点点头道:“那就去探查一下吧,不过要小心一点,不要惊动了人。”

蔡尚笑道:“王妃尽管放心,属下懂的,保证不会让人发现踪迹。”

“……”你这么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我觉得你不像是研究筑造堪舆的,像是专职盗墓的。

蔡尚拿着骆君摇提供的地图,带着人兴致昂扬地走了,骆君摇却并没有跟着一起去。

骆谨行看看妹妹,有些好奇,“咱们不去?”

骆君摇笑眯眯地道:“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咱们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骆谨行有些茫然地点点头道:“行吧,你说了算。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骆君摇笑得明媚生光,道:“我们去城西呀。”

半个时辰后,一对年轻的兄弟出现在了通往城西的路口。

各个路口果然被武卫军封锁了,武卫军在路口设置了卡哨,强硬地拦住了想要进出的人。虽然路口四周除了武卫军以外并没有什么路人,但骆君摇和骆谨行却清楚的感觉到隐蔽处有不少打量的视线。

显然这些人目前还不想跟官府发生正面冲突,都在观望形势。

“停步。”一个武卫军将士看到两人过来,立刻上前拦住去路,“此路不通,不可再往前。”

骆君摇侧首去看骆谨行,“二哥?”

骆谨行翻了个白眼,从袖中抽出一块令牌给那人。那人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有些疑惑地看看两人。两人也不多话,很是大方地任由他打量。过了半晌那人方才将令牌还给骆谨行,挥手示意身身后的岗哨放行。

骆君摇说了声多谢,借机低声道:“这位大哥,喻将军来了么?”

那人又看了一眼令牌,只是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

“多谢。”骆君摇再次谢过,拽着骆谨行就往里面而去。

“二哥,这是什么令牌,还挺好用的。”一边往里走,骆君摇一边好奇地低声问道。

骆谨行道:“大哥给我的,武卫军令牌。”

“大哥知道我们要来城西?”骆君摇惊讶。

骆谨行瞥了她一眼,“你说呢?话说你的身份亮出来不也一样,干嘛非得问我?”他大哥什么算不到?派他来看着恐怕就是担心摇摇自己乱来。

骆君摇无语地看着他,“二哥,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而且吓到人家不好。”城西这种地方,就算她亮明了身份,武卫军也未必敢放她进去吧?

“……”好吧,确实是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