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阴城格局不像永安县城。
其依山势而建,西南高,东北低,城隍庙就在城南最高处。
但正如郭鹿泉所说,破鬼穴如破阵。
大军进入后,立刻陷入阵势,虽说有八荒惊神鼓压阵,魑魅魍魉皆不敢靠近,但地形却发生了改变。
原本要要爬坡,却变成下坡。
转个拐角,却又回到原地。
“停!”
王玄眉头微皱,挥手停下军阵。
军阵虽利,但却是以消耗军士煞炁为支撑。
士兵们大多刚刚引煞入体,支撑不了长时间作战,更何况还有八荒惊神鼓这耗能大户。
若长时间困在此阵,到时间必然损伤惨重。
王玄看了看周围,“郭老,看来那城隍庙就是阵眼所在,你可否能看破此阵?”
郭鹿泉抚着胡须眉头紧皱,“三阴倒山局本就会方向颠倒,这鬼阵又是人为布置,怕是早将关窍隐去,老夫先试试再说。”
说罢,腾身而起越出军阵。
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根棺材钉,叮得一声插入青砖地面,又掏出十几个小纸人,以红绳绑于棺材钉上。
一番动作,迅捷凌厉。
呼~
阴风四起,纸人顿时四散。
奇怪的是,那红绳仿佛抽丝一般越拽越长,随着纸人飞入惨白阴雾之中,却始终不断。
阵中的杨老头嘀咕道:“这老东西气血衰退,阴门术法却是越加灵巧,真是活成精了…”
郭鹿泉自是没听到,凝神仔细观察。
每一会儿,嘭嘭嘭,连着数根红绳断裂。
郭老头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军阵中,“大人,老夫试探出了门户所在,只需……”
话还没说完,却猛然转身,死死盯着左侧街道,眼中满是惊骇,噗得喷出一口血。
红绳随即断裂。
“郭老!”
王玄连忙下马将其扶住。
郭鹿泉依旧死死盯着左侧街道,颤声道:“那边有人守阵,用得是醮坛之力,太一教也有人入了血衣盗…”
“看好郭老。”
王玄一声嘱咐后翻身上马,面色阴沉,“列阵前行,看看是谁。”
有了方向,军阵顿时左转。
咚!咚!咚!
八荒惊神鼓驱散沿途阴霾,眼前景象渐渐清晰。
这是山阴县城府衙所在,门前大片空地。
一座十米高的法坛被竖起。
法坛上黄布飘飞,一排烛火发着幽幽绿光,三尊城隍神像依次摆开,只是黑烟缭绕,哪还有半分清宁祥和。
蒲团上,一名太一教道士面色淡然盘膝而坐,看到军阵汇聚而来也不惊慌,浮尘一甩,无奈道:“贫道本不想多做杀孽,你们为何偏要自寻死路?”
旁边杨老头眼睛微眯,低声道:“是渠城的城隍庙祝刘守明,看来他就是叛徒。”
王玄点了点头,眼神凝重。
那郭守清道长身份神秘,道行连他也看不透,却生死不知,原来是被同门暗算。
太一教醮坛威力不凡,眼下却阴气森森,还有那城隍神像…
只是这家伙守在这里做什么?
算了,先抓住再说。
想到这儿,王玄也不废话,伸手一挥,“毁了他的法坛!”
杜春娘等人顿时搭弓引箭,箭头缭绕血色煞火,咻咻咻,如火雨流星飞射而出。
目标并非法坛,而是下方木台。
法坛必有守护,但木台却是凡物。
然而,太一教道人刘守明却丝毫不急,嘴角露出一丝淡淡嘲讽。
轰!
一盏旋转花灯突然出现。
随着花灯上魑魅魍魉灯影旋转,狂风呼啸,飞沙落叶聚成巨大旋风,将箭雨全部偏转。
一个瘦削的身影缓缓出现。
“师傅?!”
戏彩门弟子袁腾目瞪口呆。
那身影正是罗老歪,穿着一身寿衣飘飘忽忽已成厉鬼,脸色青紫,黑水从空洞眼眶不停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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